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25)
“我……我来找师傅讨教功夫。”
师兄们不疑有他,扑火重要,当下也未作怀疑,“快,提水救火!”
待师兄们离开,再挑起眼。
屋檐上哪儿还有什么八哥。
……
水榭居四面环水,院中更有清池水塘,院中小小的火势并没有蔓延开来,很快就被赶来的弟子们扑灭了。
待柳霁听到消息,匆匆赶回水榭居时,只见了自己最心爱的原木凤雕被烧成了一坨焦炭,当下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暴躁直呼,“谁干的!谁干的!!”
而假山旁的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地拿着一把米喂鸟,“嘬嘬嘬,好八哥,多吃点,瞧你被师傅饿得,脸都黑了。”
“钟白!”
待暴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钟白才淡淡地往后瞥了一眼,“哟,师傅回来了。”
柳霁被气得跳脚,“好家伙,好家伙!我叫你来取个药,药没取来,你还一把火把我家都烧了!你这个孽徒!孽徒!”
“哪儿烧了水榭居了?”钟白指向那木雕,仰头,理直气壮,“明明只烧了那木雕!”
柳霁一听,气得胡子都直了,“你还敢说,那木雕可是我前年下山游历时求得的大师百年之作,你竟然敢给我烧了!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师傅明知水榭居里藏了两个人,还叫弟子以身犯险,师傅此举又是何意,师傅也是要我来送死吗!”
钟白平淡地说出这话,语气没有什么波动。而柳霁听到这话倒是愣了好一会,面上的怒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微缩的瞳孔间透露着错愕,“你、你都知道了?”
钟白将手中的米谷洒在廊下空地上,由那八哥自己去吃。
她拍了拍衣襟站起身来,双目炯炯盯着柳霁,“师傅是不是早就知道沈煜川和林玄师伯暗通之事,所以,故意放他上山,还有此番故意支我来水榭居,也是为了让我看清沈煜川是什么样的人?”
“这…”
柳霁别开了她的视线,眼中有几分讶异,也有几分晦暗。默了片刻,他淡淡点了点头。
完全意料到了的回答。
钟白抿着嘴,拽着衣角,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定定地,执拗地盯着柳霁的侧影。
那人背着手,身形清瘦,只几年功夫,已攒了满头的花白须发,垂在微微勾起的后背上,透露着几分衰老和沧桑。
她敛了敛眼角,瞳中一片黯然。
脑海里闪过前世倒在血泊之中仙风道骨的老者,心口隐隐抽痛。
“小白,为师……”
“师傅。”
钟白忽然走了上前,自后抱住了他。
“师傅,我知道了。我不喜欢沈煜川,真的不喜欢了……”
那苍老的背影僵了下,他缓缓转过身,只见那乌黑的精致发髻埋在他的胸膛之中,往日还不及他膝盖的小不点,已经长得这么高,这么漂亮了。
“好,好。”
他抿着唇角,抬手轻轻拂过怀中小孩的乌发,垂皱的眼角隐隐泛着光亮。
……
待钟白回到白月堂时,大师兄已经不在白月堂了,问了在外头练剑的师兄才知
刚刚掌门亲自搀着大师兄下山回他住处了,大师兄都说不用麻烦掌门了,掌门还是坚持帮他收拾了东西,亲自送他下山,怎么拗都拗不过他。掌门和大师兄的感情真好啊!
钟白耸了耸肩。如此也好,省得她今夜又见色起意,在梦中把大师兄再睡一次……
她转身去了小厨房,叫王伯王厨师来抓鸽子,直言拿个大麻袋,要最大的。
王伯起先还不信,“什么,几十只鸽子?你唬王伯呢!”
待他进了白月堂的院子,才相信了钟白的话,他眼睛都直了,“这么多鸽子,小白,你馋疯啦?!”
“……”
听闻王伯早些年在山下的镇子上有干过鸡鸭养殖,故而如今抓起鸽子来也是得心应手,两手一抓一提,转眼间,院子里聒噪的鸽子已经尽数进了王伯的麻袋。
那憨厚的脸笑开了花,“好家伙,今晚做红烧卤鸽,给大家加餐!”
鸽子是解决干净了,原本清丽干净的小院还残留着一地的羽毛和鸟屎。
钟白拿了扫把和畚斗打扫院落,她一边打扫,一边怀疑沈煜川是不是用脚趾头想出这送鸽子的主意,但凡脑袋灵光点的,送几只清蒸鸽子红烧鸽子都比他这送一堆活蹦乱跳的鸽子好吧?
把地上羽毛都扫到一块,用畚斗装起,钟白的脑海里还回荡着方才听到的沈煜川和林玄师伯的谈话。
前世她用身体胁迫大师兄,换来了师兄短暂的妥协,再之后,沈煜川便上了山,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大师兄放了他上山,照现在看来,大师兄并未通过沈煜川的申贴,定是林玄师伯暗中做了手脚放他入派,后再收他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