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迪不理幼崽了，专心给土骨挠痒痒。可是这家伙也是个爱闹的，本来森蚺的鳞片就硬，皮糙肉厚的森蚺偏偏要喊“疼”。布迪翻了个白眼，“这里呢？”

大森蚺挪了位置，把更不舒服的地方袒露在布迪面前，布迪就给他抓两把，满意了就换另一个地方。就这么摸摸蹭蹭了好一会儿，又到晚餐时候。

这个冬季有了土炕这神物，土骨托了这东西的福气，倒是时常变成人形吃顿热辣辣的饭。“今晚是吃饭吗？”因为土骨有冬眠习性，所以饭量也减少了许多，很多时候是不用吃的。所以布迪就需要问问同伴意思了。

“吃。”土骨抖抖身子，变出人形，却不料因为身形的变幻，蛇皮立即脱了下来。这可叫土骨尴尬到脸红。“呃……”

布迪倒不跟他见外，两根手指捏起蛇皮，“原来是这样的！”他没有见过蛇shòu人的蜕皮，很是好奇。“原来这么容易就可以褪掉呀！”他带着疑惑看向土骨。

“我不知道……”没有土炕的以往，蜕皮总是要蹭呀蹭呀好几天才能完全，结果……土骨三观重塑中，请让他一个人静静。

两条小蛇可好奇了，攀在蛇皮上，上面都是父亲的味道。“父亲！父亲！”

土骨揪起小蛇，“别认错了。”

布迪噗哧笑出声来。

度过了开chūn的第一个月，shòu人们陆陆续续地打开了禁闭许久的shòu皮门，走到阔别几个月的部落广场，咆哮中变出shòu身，互相玩闹着。

尹力披着两层shòu皮被子，木门裂开一条缝，他探头出去张望，就看到了几十只体形庞大的野shòu在追逐打闹。他抽搐着嘴角，这群shòu人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真替雌性们感到哀伤。

斑秃跟鬣狗兄弟们jiāo流了这几个月的信息后，就按照尹力的要求往猎场奔跑，希望能抓到刚刚处于哺育期的母shòu。这个时候生崽的母shòu比较少，因为冬季是很难养育孩子的。然而只要仔细寻找还是可以找到一两只。

斑秃的目标是一只缀在长毛羊队伍后部分的母羊，它身边跟着的幼崽非常瘦弱，而且走得不快，看来是不健康的幼崽。长毛羊队伍中间往往是幼崽和母羊的位置，这是获得重视和保护的象征。可这两只羊却跟在队伍尾巴部分，显然是小羊的不健康状态让队伍做出了遗弃的决定，然而母羊舍不得孩子，始终陪伴着孩子不愿离开。

如果是感性的尹力了解了情况，必然会有一丝怜惜，想方设法救下两只长毛羊。

斑秃没有这样的顾忌，他紧盯着这两只孱弱的羊。在一个拐弯处，猛地袭击了母羊，小羊实在瘦弱得只有皮毛和骨头，而它的体形太小，完全不具备下手的必要。母羊力量没有公羊打，它发出低沉的求救声，“咩……咩……”可其他的羊没有帮忙，只要不是它们被捕猎就好。

斑秃没有打算将母羊咬死，只是咬伤了它的后腿，他变身成人形，一把将母羊扛起。小羊离不开母羊，期期艾艾地跟着斑秃走，它的声音又细又尖，斑秃没有阻止它的跟随，但也没有放缓脚步等着只走路都走不好的小羊。

一个shòu人扛着受伤的母羊走在前头，还在幼年期的小羊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无论放在哪个部落都是神奇的一幕。直至斑秃走回部落，小羊始终跟随。

大家对这只自动送上门的猎物感到奇怪，有小幼崽跑到小羊脚边，尝试着用小小的尖牙咬小羊的腿，小羊疼得“咩咩咩！”叫个不停。

小羊叫出声来，幼崽竟然怕得后腿。父母捕来的猎物都是死透了不会叫的，乍然出来这么一只活的，它们立即戒备起来。结果却惹得周边的shòu人哈哈大笑，“没胆子的雄性幼崽！”

斑秃背上的母羊哀求地叫嚷着，希望能回到小羊身边。斑秃回头看那被几只幼崽围攻的小羊，也觉得有几分可怜，生为猎物本来要遭受到宰杀就已经够可悲了，还得充当幼崽的玩具，这就有点过分了。

对shòu人来说，食物可以捕，只要吃得下，再多都可以。但拿食物当作戏弄的玩意，这就亵渎了食物的生命。

斑秃回身几步，传过几个幼崽的包围圈，一手捞起小羊咩，因为这只手要分开使力，他颠了颠肩膀上的母羊，调整了位置。

母羊伸长脖子，极力靠近着小羊。

尹力听到羊叫，知道是斑秃回来。他推开木门就看到这一幕，母羊的舌尖蹭到小羊的头顶，给小羊蓬乱的毛发舔顺了。小羊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特别可爱，“咩咩咩”的叫声更是可爱极了。“天呀！快把它放下来！”尹力急轰轰地跑到斑秃身边，探手摸小羊身上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