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明煦察觉到他在颤抖，“咦”了声，轻声问：“大龙，你醒了吗？”

就是这么着，他的手也依然在龙角上放着，墨洲没法回答，浑身抖得更厉害。

小雀见状不对，立即飞到墨洲的正面，只见墨洲的下巴贴在地面，眼睛紧紧闭着，眼珠子却一直在夸张地转来转去，哪怕隔着眼皮，也看得一清二楚，看起来虚弱极了！

小雀吓道：“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大王好似有些不对！他是不是伤病发作了！”

“怎么了！！”赵明煦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松开手，立即往前跑，跑到墨洲脑门上，他看也不看就要往下跳。

“别——”小雀赶紧阻止，这么高跳下来会受伤的！

赵明煦已经跳了下来，“公子！！”，小雀大呼，使劲儿往前飞，却也已来不及，关键时候，得到“救赎”的墨洲赶紧扬起龙须，捆住半空中坠落的赵明煦，慢慢将赵明煦放到地面。

龙须还未松开，赵明煦已经冲到他面前，惊慌问道：“大龙！你怎么了？！”

墨洲全靠本能救下赵明煦，这次赵明煦实在摸了太多下，他到现在都还没回神，趴着一动不动，浑身剧烈颤抖。

赵明煦害怕得眼眶都红了，他眼泪汪汪地伸手抱住墨洲的下巴：“大龙，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你要告诉我啊……”

赵明煦的眼泪落到墨洲的脸上，迅速变得冰凉。

墨洲这才算是渐渐稳回心神，他没精打采地掀开眼皮，往下看，只能看到赵明煦的头顶。

“大王睁眼了！！”小雀赶紧出声。

“大龙……”赵明煦仰头看他，这些天在这个小世界里，没有宫女侍候他，小雀也不懂这些，他自己也不会，头发都不曾束起过，一头乌黑长发总是散在肩膀上。此时额边黑发已被眼泪沾湿，黏在他的脸颊上。

小小的人儿，双眼含泪，眸子是那样清透。

墨洲不由自主地用嘴将赵明煦往后顶了顶，“大龙……”，赵明煦不解地喃喃，墨洲无力地微微张嘴，探出龙舌，小雀吓得噤声，以为大王要吃小公子！

墨洲却用龙舌的尖尖，贴在赵明煦的脸上，温柔轻轻舔去赵明煦的眼泪。

“大龙……”赵明煦彻底懵了。

“别哭了。”墨洲说话，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你，你到底怎么了……”赵明煦讷讷问，“你是不是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我帮你治！小雀说灵树很有用的！或者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找父皇，父皇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没事的！你不要害怕！你一定不能撑着不说！”说着，赵明煦又走上前来，伸手抱住他的下巴。

赵明煦轻轻拍着他的下巴：“你不要害怕哦大龙！有我在呢！”

墨洲心中叹气，他只求这小人儿往后再也别摸他的龙角。

再来几次，他没因被族人背叛而亡，也没因失去元神而亡，他会因为一个小凡人摸几下龙角而亡！

这样的原因，自然是不能告知，无论赵明煦怎么哭着问，墨洲都坚持说没事。

后来赵明煦问：“你是做噩梦了嘛？”再道，“我有次做噩梦也是这样的，浑身发抖，醒过来还回不过神呢……”

墨洲很无奈，只好承认：“是。”

赵明煦大松一口气：“那就好哦！吓死我了！”

既然墨洲没病，赵明煦又笑开，自己将脸上的眼泪擦掉，仰头看着墨洲的双眼笑：“大龙！你的舌头也冰冰凉的！好可爱！”

“……”敢情他哪里都可爱？

墨洲无言以对，竟然有人觉得凶神恶煞的他可爱！

赵明煦又道：“大龙！我给你做了个花环！给你戴在你的角角上，可漂亮啦！”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里！

赵明煦怕他不相信，拉来小雀作证：“小雀她们都看到的，她们都说漂亮！”

墨洲漫不经心地瞥了小雀一眼，小雀用力点头：好看！

赵明煦就笑眯眯看他：“你看，我没说错吧！”只是说完又有点难过道，“可惜你看不到……”

墨洲发觉，被摸完龙角后的自己真的格外奇怪。

例如这次，他格外看不得小人儿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几乎是同时，他道：“我有法子看到。”

“真的？！”赵明煦的眼睛立即变成晴天。

墨洲开始后悔，心中懊恼自己没事找事干，可是对上小人儿期待的模样，到底是又点头，并道：“你让让。”

“好！！”

赵明煦赶紧跑到一旁，小雀她们全都跟着飞走。

墨洲张口，喷出一道水幕，表面光滑如镜。

“哇！！！”赵明煦也懂了，“这样你就能看到了！！”他立即跑来墨洲面前，指着水镜道，“你看啊！你能看到吗？大龙你能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