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星际](57)
他的手指挑起一角书页,正打算往下一页翻,一道熟悉的电子男音忽然在耳边浮现:“主人,逢先生站在您的卧室门口已经五分钟了。”
下一秒,主卧的门忽然开了。
逢时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略有些慌乱地对上了林封尧的目光,他想自己方才应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门框都没有碰到,林封尧怎么会知道他在门口?
“进来吧。”
逢时听见他的声音,有些犹豫地踏入了这间卧室。
林封尧不在的时候,他曾经在这里住了好些天,除了受了伤的那一天,他怕把这里弄脏了,才没有进来。
再后来,林封尧的气味已经很淡了,床单上只剩下他经常性失控的鸢尾甜香,他不喜欢自己的气味,但那太浓烈了,把白檀的淡香挤兑的一丝不剩。
不过墨菲应该已经提早把床单换好了,主卧内现在只剩下了丝丝缕缕的白檀香气。
林封尧合上了书本,而后像从前一样,朝他看去。
逢时一步又一步地靠近他,直到走到他近前,他才开口道:“林先生……”
林封尧:“转过去。”
逢时照做了。
林封尧勾住了他的腰,然后把他往自己身上一带,逢时没有挣扎,任由他将脑袋埋在了自己的后颈上,还带着一点湿气的发根瘙地他有些痒。
他忍不住偏过头去,却又被林封尧伸手掰正,他听见他在他耳后很轻地说:“别动,让我抱抱你。”
逢时是不动了,但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后颈。
林封尧皱了皱眉,而后拉开了他的手。
逢时后颈上他在临走前咬下的临时标记已经淡到行将消失了,而此时这上面却被一个痕迹很新的咬痕覆盖了,而且很显然,并不是出自林上将的手笔。
这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标记,因为它压根没咬在他的腺体上,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丑陋而张狂的恶作剧。
逢时知道他一定全看见了,他连忙道:“对不起,我忘唔……”
林封尧却抬手覆住了他的嘴:“嘘。”
“别再提起那个名字。”他说。
“他常常这样对你?”林封尧问,“还有其他人吗?你刺杀的其他对象,也这样碰过你吗?”
逢时没有回答,因为被林上将的手掌堵着,他只能发出“呜呜”的辩解,这听起来更像是一场狡辩了。
林上将其实根本不想听到他的答案,逢时心想,他大概只是想发泄什么。
但其实林封尧并不是不想听,只是不敢,他不敢从逢时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他在他的后颈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报复似地咬了上去,咬的很凶,连逢时这么能忍疼的人都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好脏。”他听见他很轻地说,“但以后……”
但以后什么,他没有说完。
☆、母亲
逢时觉得身上很疼,白檀清香嵌入了他的后颈,将他的意识淹没,紧接着又不留余地地肆虐过他的五感六识。
心也很疼,因为那句“你好脏”,他把头埋得更低了,像是一株已然枯折的莲蓬,在风中摇摇晃晃地倒,差一点就要完全被淤泥淹没了。
很快,后背被迫陷进了柔软之中,逢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尾孤舟,在潮起潮落的海面上上起起伏伏地荡。
他似乎看见了日出,也看见了日落,看见自己被折叠的桨,看见鱼儿跃出水面,继而又没入水中,而这之后,眼前的一切景致仿佛都模糊了。
他只听见了自己的喘息,或许还有林封尧的。
“疼吗?”他亲吻他发红的眼角,然后明知故问。
他微微摇头,然后偏要撒谎:“不……”
逢时心里既难过又迷茫地想,既然嫌他脏的话,又为何要吻他呢?
这一夜逢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但好像闭上眼睛,就已经到了记忆中那间闪烁着旖旎色彩的‘发廊’。
那里说好听点是一家兼营不正经服务的发廊,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一家挂着发廊招牌的妓|院。
他看见逢姳背着他走进这里,然后又将他放了下来,接着她对着倚靠在躺椅上的红发女人跪了下来,他听不清她在对那个女人说什么,只看见了她在哭。
这一天之后,他就和逢姳分开了,那个红发女人让他喊他妈妈。
他不肯开口,女人就打了他一巴掌。
“坏孩子,想想自己的处境,你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在找你们吗?”红发女人笑了笑,细长的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淡的白痕,“逢姳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往后你要是想吃饱,还得依仗我。”
逢时低着头没说话,脸上的白痕成了一道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