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轻声愉快地一笑，微微侧头，黑色的碎发从脸侧滑落，看上去竟有些贵公子的慵懒。他眼神迷离地盯着白千言，轻声道：“未成年，接吻可以吗？”

白千言的脸唰地就红了，想也没想直接扯开酒瓶塞，灌了一口酒，掩饰地大声道：“这酒劲头真大！”

齐天无声笑了笑，也没有拆穿他。

坐在这屋顶上，齐天反而有些感叹。

没听到预料的调侃声，白千言疑惑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齐天曲着一条腿，提着酒瓶望着白虎城的样子，有些潇洒，有些落寞。

莫名的，白千言觉得有些心疼。

“嘿。”白千言抬起酒瓶撞了撞齐天手里的酒瓶，发出清脆的响声：“装什么深沉，一点都不适合你。”

齐天失笑，却没反驳，而是抬起手从左到右，划下白虎城的绵延城墙。

“大叔，这里，不是我的家。”齐天轻声说道，目光一寸寸扫过白虎城的一草一木，一房一人。突然又转了话题，问到白千言：“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凡赛木来吗？”

白千言摇头，他对凡赛木了解的信息很少，更多的信息还是他到了凡赛木后才知道的。

齐天继续说道：“凡赛木是逢百年就会转变一次空间位置的，所以它的位置飘忽不定，只有少数的界域能掌握它的动向。相应的，凡赛木很少被人知道，外界传言这里肮脏不堪，是死神、魔头、杀人狂来的地方。

在很多超能界域，凡赛木被称作”流亡之地”，不仅仅是因为它只是一片空间，没有固定的界域主和承载的星球，也因为这里曾经是那些重犯被流放的地方。

凡赛木在界域形成的初期，天地混沌不清，看上去就肮脏不堪。所以其他界域才会把这里当做一个垃圾界域，什么暴力重刑犯就都往这里扔。

而我来这里，其实也是奔着它的名声来的。”

白千言听了皱眉，奔着一个流亡之地的名声？这可不算一个好的故事开头。

齐天似乎看出了白千言的担忧，摇头笑了笑：“那时候的我，太猖狂了。”

白千言勐点头：现在也很猖狂！

“大叔。”

白千言两眼望天：“你继续。”

齐天无奈，喝了一口酒，手指在酒瓶长长的瓶颈上打着节拍：“找到凡赛木并不难，但是我没想到进入凡赛木会看到这样的光景。

你能想到吗，大叔。被外界不齿的地方，竟然这么美。”

白千言顺着齐天的手看过去，夕阳已经只剩半个露在云层外，荒野上一些夜间的魔兽都已经缓慢地爬出了洞穴，还有归巢的鸟型魔兽在天边留下几道残影。

“嗯，很美。”白千言点头，至少在地球，这样的景色，他只在教科书里看到，存在于几个世纪之前的地球。

这时候，耳边传来齐天的声音。

“看到凡赛木的那一刻，我就想，我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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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糕：这俩鸡飞狗跳那么久，还没这样谈心过呢。

第114章 谈心（二）。

白千言听了，点点头，他想的倒简单：就跟你旅游一样，走个漂亮的地方，看到个美景，都会有留下来的想法的。

如果齐天这时候知道白千言的心声，指不定会一口老血喷出来。幸好他不知道。

齐天似乎陷入回忆，神情有些怀念：“这里比起地球，跟和平两个字完全沾不上关系，但是这里更适合我。虽然我很喜欢我的家，但是我身体里的血脉是不容欺骗的，我不是一只适合家养的猫咪，我爸他们也看出来了，所以才放我出来闯荡。

这里，就是我找到的最合适的地方。

杀戮、拼搏、打斗，实力说明一切的地方，没有多余的弯弯道道，我很喜欢。”

白千言不由点头，这种地方，其实是很多人的桃花源。

齐天却叹了气，声音有些发涩：“但是现在这个地方也被污染了。林恩·杰家的事情你知道吧。”

白千言说道：“嗯，奸细是吗？”

“没错。”齐天喝了一大口酒才说道：“林恩一家是白虎城的元老级贵族了，不过他们立过建城之功的那个家人，已经死了。那是个我很尊敬的武士，我没想到会有一天，他的家人要被驱逐出白虎城。

白虎城是我梦想的地方，但是我没想到还是会出这样的事。”

这时候的齐天，在白千言的眼里，才有点少年该有的样子——脆弱而无助。

白千言伸手拍拍齐天的肩膀，沉声道：“这虽然是很遗憾的事情，但是就算那个武士泉下有知，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你梦想里的那种地方，的确有，但不会在白虎城里。

当一座城池建立起来后，相应的那些裙带关系、官僚、利益、权利……就会滋生，这些东西是依附城池而生，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这些东西。你想要看到凡赛木昌盛，又不想看到这些让人恶心的东西。这么天真的想法，可不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