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124)

作者:墨醇 阅读记录

郑頔在一旁也不能安分,讨着空闲就奚落郑颜,一旁侍妾见状,赶忙都围过来过来劝,谁知东拉西扯偶有错手,竟反牵出旁的新仇旧恨,一时间全扭打了起来,剩那一两个知道分寸的也不敢掺和了,站开两步干看着着急。

场面乱哄哄的,完全没了样子,郑太守喝了几声也不顶用,一面又得顾着向守尘谢罪,这里说两句“成何体统”,那里说两句“罪该万死”。

堂中作陪之人,或为晚辈或为外人,一时也不敢随意上前造次,因此愈演愈烈,其后几人言辞中竟扯出来的不知哪辈子的事来,令守尘在一边瞧着也不禁偷笑。

这时老夫人才由侍女搀起来,那麂头拐杖在地上一镫,喝道:“放肆!还不住手!”

声虽迟慢,却洪亮慑人!

所有人都忽得吓住了,讪讪低了头,顿时没了轻浮的念头。

老夫人拄着拐杖,蹒跚上前道:“都是主子姑娘,成天在这里闹得沸反盈天的,叫下人看了笑话!平日也就罢了,懒得管你们这起猴窜子,今日太子殿下在这里,也容得你们这样不成?都反了!”

“母亲息怒。”

“老夫人息怒。”

一个个垂手搭脑的,恭恭敬敬听候责罚。

“你啊!成天不知正业,我不管你有什么主意,你再常日里在外丢祖宗清白也罢,好歹管住家里这几个女人,别叫她们这样闹得家宅不安!”

老夫人失望得看着郑太守骂道,叹了口气又转向儿媳:

“还有你!只有主母的脾气,没有主母的样子,动手打姑娘像什么样子?”

看着眼前恭敬却呆愣的一群子孙,老夫人实在有些恨不成才,拄着杖行出两步道:

“刁蛮的刁蛮!软弱的软弱!莫说殿下,我也看不下去!罢了罢了,费尽心思叫殿下来看你们闹,真是罪该万死啊!我还是快收拾了东西搬到山上,和你父亲作伴!早早替你们去赎罪!”

“母亲息怒,儿等不贤不孝,还要母亲在旁教诲。”郑太守忙携女眷跪下磕头请罪。

“老祖宗息怒,为儿孙气坏了身子,叫儿孙如何敢当。”郑颋等子侄也忙上前劝慰。

老夫人闷哼一声,顾自颤颤巍巍走下阶,将拐杖搁置一边,跪伏谢罪道:

“太子殿下见谅,老身治家不善,使殿下受惊,老身愿一死以谢罪。”

守尘愣了愣,忽由这位老夫人联想到炽莲老了之后的样子,但转而又觉失礼,忙忍住不笑,上前将老夫人搀起来道:

“老夫人不必自责,论语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晚辈既是客,自然不便干预你们的家事,老夫人自便,晚辈且回房去了。”

“多谢太子殿下宽饶。”老夫人叫郑颋好生去送,再三嘱咐。

守尘匆匆离了这是非地,却不知厅中如何处置,倒得了机会和郑颋相谈甚欢。

除夕过后,守尘更时时躲着,推脱旧疾犯了希望静养,于是郑太守便同夫人往娘家拜年去了。

守尘得了空又游走到街上去,因是正月里,所以没了叫卖声,然而倒也不显得冷清。

只看那家舍楼阁与京中不同,装点刻画更是别具一格,便觉得有趣,况且孩子此时着红挂绿在巷尾游戏,口中歌谣很有异乡情趣。

就这般逛了许久,约莫到了午时初刻,守尘才觉得腹中饥饿,正巧飘来一阵酒菜香,抬头看去,原是一家二楼酒肆,挂这四张酒幡,有一匾书“奇味楼”,正月里仍开门接客。

守尘便信步进了这“奇味楼”,找了个楼上临街的小座,点了三四个小菜、一壶杏花酒。

他一面等,一面看四处人说话的模样,不时上了一道酒糟丸子,守尘略尝了一口,丸子倒是细致,只是味道太淡了些,便叫跑堂的来,道:

“小哥,我口味偏重,麻烦后头的菜多搁些盐。”

那小二哥扬起两个指头,道:“要加盐可以,您再给加两个钱。”

守尘虽不在意两个钱,然而觉得古怪,便问:“这是何缘故?一撮盐倒比菜贵?”

那小二哥大约见守尘穿的素些,又是外乡口音,便不放在心上,说道:

“客官,不是我道理大,这是这一道的规矩。您也不打听这盐有多贵,就在这儿跟我叫苦!不是我欺负你外客,是有那外客欺负我们老实人。”

守尘听了更是糊涂,正待细问,看见郑頔带两个小丫头走上二楼来,指着他骂道:

“奴才东西,敢在我们贵客面前耍嘴!伺候好了,别说两个钱,一箩筐也有!伺候坏了,小心你的舌头脑袋!”

那小二哥自然认得她是太守家的姑娘,恹恹地垂了首,不服气又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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