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25)
水灵听了,笑得红了脸,道:“好啊!我只怕你取笑我的诗不好,你倒狂傲,这下还了得,竟拿我的人取笑起来!”
又思躇了片刻,忙对道:“对面俊才子,凫鹰恐相比,不敢捉锦鲤,伏在窝巢里!”
炽焰愣了一下,水灵则是说完了就掩了绣帕妩媚一笑。炽焰会意,不免觉得尴尬,便不再说话,划着船到了湖心亭。
亭中早有人备下了酒菜果品,水灵先坐了,为自己斟了一杯道:“美酒既满席,把盏需尽意。莫理明朝事,享乐应趁时。”
炽焰也不再推辞,落了座后三杯两盏地喝了不少。
炽焰带着醉意,愈加潇洒不羁,直接把壶而饮,酒水淌下来湿了衣襟,一甩将头发撩到了脑后,高唱道:“潇洒自不羁,举樽倾见底。潦倒意难支,散发不及笈!”
“好个‘潇洒自不羁’,水灵佩服,公子饮了这杯,我敬你!”
两人一时酒性上来,直喝了一个时辰,才复又上船,乘着悠悠的春风回到岸边。
登岸时,已近黄昏,炽焰唯恐再不就此告别,又要生出昨日那般的事来,便道:“天晚日垂西,归家母嫌迟。相聚复别离,再见又有期。”
水灵见他这样说,也不好挽留,便与一干丫鬟先行离开了。
日近黄昏,远山处万鸟归寂,晚风徐徐吹来,有些冷意。岸堤上杨柳扶摆,宛如鬼魅。到底是别离时,片刻热闹忽又是孤身一人。
炽焰醉意未醒,见此萧索之景,竟不免有些伤感,失神呢喃道:“什么时候,若能与守澈也这样游湖一日多好?千万年长久,哪怕只那么一日也再不觉多了!”
转念一想,不禁又自嘲道,“呵呵,我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我又不是守戎!”
随而仰天大笑,晃晃悠悠到客栈里住下了。
十六章:原来美人计
炽焰到第二日中午才醒来,发现桌上有张字条,上面隽秀小字写着:未时,约于初见时的湖边——水灵字。
炽焰抬见日头已向西去,随意梳洗一番便急忙出门赴约,到时才知,原来约的不止他一个,城里许多俊才公子也都请了,姚锦恭和断刀自然也在。
“冽兄,一日不见怎么憔悴了不少,莫不是水灵姑娘——”断刀见了炽焰就上前打趣道。
“嗳!断刀,不得无礼!”姚锦恭自然也上前问候,“冽兄,最近可好?”
“锦恭兄,断刀兄弟就别拿我玩笑了,今日既然遇到,也不必我上门相辞了,我明日就要赶赴品箫大会,日后有缘再见吧!”
“怎么这么急着走?”
“就是啊,与美人缠绵不是该不舍得离去才对吗?”
“我此来是有要事,如今羁留两日,已是耽误了,怎好再留?”
“既如此,我们也不好多留你。但冽兄若未寻到好箫,定要来我府中看看我的箫!”炽焰犹豫了未曾答应,巧在此时,水灵过来了。
见她一身打扮竟与平时不同,高高束着头发,妆容英气,嫣红窄袖马装是干净俏皮。身后蕊儿牵来一匹黑马,这时也有不少小厮马奴牵出马来,原来这几人竟是约了赛马,想不到水灵平时娇怯妩媚,有这样的喜好!
水灵大抵看出炽焰的意思,又命人牵来一匹枣红马:“公子在临安暂住,想必没有带着马来,这一匹不知可否?”
炽焰心不在此,怎样的马倒也不在意,只是点头答应。
侧身上马,果然英姿飒爽,朝炽焰道:“昨日我们联诗比得是文,我输了;今日不如我们就来赛马比武,怎样?”说着已扬鞭策马,乘奔御风,笑靥如花。
一马先去,引得红马踏蹄,颈上的铃铛清脆响起,炽焰来了兴趣,立刻翻身上马,扬鞭追去,余下的人自然也就跟着上马追过去了。
几人从湖边一直沿山路而上,一路上喝马声和笑声响彻山谷。逐渐地日头垂西,霞光布天,昏暗了下来。眼见到山顶了,水灵意兴不止,一踢马肚,扬鞭快奔,不过一会儿和众人离开一段距离。
姚锦恭策马追上炽焰:“冽兄,天晚了山上危险,我们不擅驭马,不如你追上去看看吧!”
炽焰答应了,扬了两鞭,催马直上。追了一里路,水灵仍是领先几丈,见炽焰独自追上来了,便得意得笑着回头:“公子,你可要输了!”
炽焰微笑,正欲再打马,忽见前面山路转口处生出几丛荆棘横路,而水灵还歪着头冲自己笑,未曾发觉。正这时,水灵的马已踩到荆棘,猛地扬起马蹄,险些将水灵摔在地上。水灵吓了一跳,攥着缰绳只是喝着那马,却已是害怕得不敢动弹了。
炽焰一踏马蹬,飞身到水灵身后,单手拽过缰绳,死勒住马脖子。那马虽不再扬蹄了,却仍是狂躁不安,在荆棘丛里不停地踏着蹄,嘶鸣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