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胡说(76)

作者:墨醇 阅读记录

“是!”

话至此处,再想说什么也难了,她只得怏怏离去。

北宫清冷,僻处一间房中,一个姿颜尚算娇丽的妇人搂着襁褓,正焦急向窗外张望,见那宫婢进来,赶忙问道:

“小若,陛下来了吗?”

名为小若的婢女摇了摇头,又不忍心,开口安慰道:

“陛下此时正忙,但为二皇子赐了名,说得空再来看您。‘守戎’——守卫江山、三麾戎马之意,可见陛下是极为看重我们二皇子的,还叫您好生收着银戟呢。皇后娘娘也赏了东西,一会儿便送了来,还叫奴婢日后专伺候您和二皇子。”

得空再来四字,与皇帝而言不过是一句虚话罢了,谁听不出来呢?乐氏又如何不知这意思,不禁叹了口气,顿觉失落。

原来,这乐氏不过因尚美人病中偶得雨露恩泽,之后尚美人又诊出是瘟病,北宫隔出去两个月后,其父恰又彼时获罪入狱,人人避之不及,便连同一块儿给人废忘了。

她一个媵妾,能安然渡过天灾人祸,诞下龙嗣,本是天恩。原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却偏偏与皇后同日临盆,又慢了一时三刻,便受如此冷遇,怎能不伤感,若非知道月里落泪要得眼疾,只怕难以忍受。

五十八:相家有女

(秋千架下的初见,那一眼——便爱了千年)

皇长子果然不同寻常,生下七月就已牙牙学语,一岁时已能应答如流。转眼长到五岁,更是聪明伶俐,皇帝十分喜爱,不仅封为太子而且特设了英才殿,广招名师教习。

守戎虽也天赋异禀,到底非嫡非长,更因生母低贱而不受重视,只不过宫中一直未有所养,作陪也罢,也能同师同学。

然而兄弟两个虽非一母所生,却毕竟血浓于水,加之纯良无邪,只晓得一处读书写字、玩闹嬉笑,哪里知道退了学,吃住待遇是天差万别,因此倒是不分彼此相处融洽。

只是每每皇帝问及诗书,守尘答言滔滔不绝,皇帝赞赏之余便忽略了守戎。

守戎因此渐渐在功课上就少了兴趣,单喜欢骑射刀剑一类,小小年纪学起来也是有模有样。而守尘在这方面则因有些体弱,不过“君子六艺”,浅浅知之罢了。

这日,皇帝与众臣游园,忽说起两位皇子当年的一番奇事来,随行的宫人便向左相道:“偶闻相有一女,也是生有异象?”

皇帝听了也饶有兴趣,忙问:“噢!朕记得当时你还特来宫中请人占卜,却忘了细问,可有此事?”

“息女怎敢与皇子相提并论,不过生下来时院里开了朵莲花罢了,因不应季所以有些奇怪,如今想来,是当年格外暖和些,也并无什么。”

“你一直都这样,朕时常听皇后她们提起,知道你那女儿聪颖,识字的年纪似乎比尘儿还早些,只是你怕人微言,才不显露,这不必要的!起了个什么名字?”

左相笑了笑,道:“因那莲花红如火焰,就随口叫了‘炽莲’。”

“倒也不俗!今年也有三四岁了吧?”

“回陛下,四岁了。”

“朕的两个皇儿在英才殿里也少人陪伴,她既年纪相仿,不如进宫做个伴读,你意下如何?”

左相闻言,喜出望外,忙跪下磕头谢恩。

半月后,便择了个吉日,遣了顶轿子将那炽莲接进了宫。

左相先行入内见驾,嘱咐轿子在宫门口候召,可孩童哪里有这耐性,面对左相嘱咐,炽莲前脚答应了,后脚乘随从一个不注意便满宫乱跑。

跑来跑去,竟被她摸到了后花园,这时正直春景最美,她见一树桃花下扎了个秋千架子,玩性大起就脱了鞋,赤脚踩着荡起来。

随着秋千摇摆,她脚踝上两个银镯挂着铃铛,“叮啷、叮啷”地响着。

不远处,守戎正在练剑,听见声响,一时心中好奇便寻了过来。

过了一道拱月门,却只见灼灼繁花、落英缤纷,秋千架上一个女娃娃,穿着一身软黄色宫裳,头上绾着两个小鬏,散落了两缕碎发与兰色发绳随风飘动。

她笑起来,眉眼成了一弯细月,嘴角漾起两漩梨涡;她荡高了,裙摆飞舞露出一双肉嘟嘟的小脚丫子,两只铃铛若隐若现。

不知是铃声是笑声,只知道声脆若谷,看得守戎出了神。

然而炽莲忽见来了人,一个分神,猛地被秋千架甩了出去,好在守戎手疾眼快,立刻扑上去去接住了。

炽莲跌在他身上,并未受伤,倒是守戎磕破了膝。

炽莲忙爬起身来,抖了抖衣裳,丝毫不觉得心虚,反问守戎道:“你是谁啊?”

“我是皇上的二皇子,我叫守戎,你叫什么?”

守戎揉着膝,仍坐在地上,直愣愣望着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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