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雪+番外(44)

作者:无命公子 阅读记录

我的心一寸一寸陷落。

为什么,我不能做我所想?

为什么我甚至都不能出生?

是谁,可以把谁划定在黑暗?

那岑刀,为什么可以高高在上?

谁是谁的前因,谁又是谁的后果?

可是那梦竟还是延续,山水花草都不变,只是姒雪却一天一天地消瘦,她从那次争吵后就再不理我。

于是梦变得简单,后来就只有一个画面,画面只有姒雪的一个脸孔,一个眼神,那眼神不再有喜,有怒,有哀,有乐。

什么也没有,空洞无物。

一切只是虚无。

让我想起身边无穷无尽的盲暗。

我曾经以为,姒雪的眼睛是我唯一的光明。

可是现在,她的眼神也开始空洞!

我心里一紧,梦从正中心开始崩蹋,抽空,离析。

而我,却失去了和她言语的勇气,只能在远处远远地观望,观望而已。

当姒雪洁净的脸上失去最后一丝晕红时,我把头埋入臂弯里,喉间一阵抖动。

我咳出的,也是血,而我自己,却并无怜惜。

若她不能活,我要这身躯何用?

我突然顿悟。

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

可是我越来越难以入眠。

可是相比于不能入眠,我还是宁愿在梦里咳血。

原来比咳血更难以忍受的,是焦虑。

谁,可以告诉我梦的入口?

我还是暗暗下定了决心。

帝母呵,既然你不能给我欢乐,为何要给我生?

我的焦虑日益增长,我渐渐不食帝母的精血。

在我绝食的第七日,帝母说,孩子,你还是忘不了那个梦么?

我不语。

帝母说,你还是想着轮回的空想吗?

我大异,轮回,空想?难道我在帝母腹中读的无字冥书上的全不可信么?那可是冥界的真经啊。

我低声说,轮回,难道不是真实吗?难道我们不是可以通过轮回成为更为高级的生灵吗?

帝母微弱地笑了,傻孩子,让我来告诉你,关于轮回只是仅存在于冥界的一种空想,事实上是无论何种生灵只要一入冥界就成了物主的弃儿,就再也不可能重见天日。这三界之间倒是有一种转世之法,但却并不经过冥界,事实上转世的邃道是五行之首的金不换宫,而不是冥界,那里是所有上等生灵的转世之道,而冥界名义上是转世的驿站,可是这数十万年来能从这里转世的只有三五个人,冥界其实是三界内最大也是最牢不可破的监狱,每个鬼卒一到这里就被封印,所以任何梦想都只能像风中之烛一样摇曳一下便自行熄灭,你懂吗?

我呆住了,明明知道帝母所言是真实,却并不甘心。

我嘎声道,难道没有一丝希望,没有一点破解之法吗?

帝母摇了摇头。

我咬紧嘴唇,不,时空恒往复,万事循破立,无字天书的第一页上就是这么说的,冥界既然生成,就能毁灭,至少,那个创立它的人可以将它毁灭。

母后的眼中露出了恐惧,不,如果冥界毁灭,这里所有的生灵都将遭受灭顶之灾,而毁灭冥界需要齐天大圣那样绝世不二的法力,那远远不是冥界内的任何生灵可以做到的。

我怔了怔,帝母,与其黑暗地生,不如光明地亡,你忘记了光明了吗?你都没有梦了吗?

帝母的眼神慢慢地变得迷茫而空洞,可是我知道她的梦虽然被禁止了,但是并没有死亡。

于是,我更坚定了我的信心。

如此便过了六百年,冥界里的其他鬼子都是在三百年左右便出生的,最长的妊娠期亦不过四百九十一年。

我从我的父王的语气中得知他的欣喜与不安。

于是在我的妊娠期达到四百七十年的时候父王用一种极耗法力的法术将母后的腹部变小,然后对外宣称我是死胎,然后对一块假的血肉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我隐隐知道,我的出生可能本身便有着某种玄机。

于是,我决定苦炼法术。

就算成魔我也要逃脱这命运的诅咒,我相信这三界的其他任何一个角落都一定比这里好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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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修罗神的故事(下)

梦中的图景依然色彩纷呈,变幻无穷,我在里面却再也找不到了昔日的欢快自由。随着姒雪的神情日益憔悴,周围的景象也慢慢萧索起来,万里的明阳再也看不见,代之的是呼啸着来往不绝漫天弥地的浓浓的沉雾,姒雪的影子也便在沉雾的吞吐中时隐时现,天空偶而出现的不再是轻舞飞扬的粉蝶,沙边戏水的暖鸳,而是破空凄唳的孤雁,山坡上不再有丰茂青葱的林叶,却只有光秃秃的直刺长空的树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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