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唐一梦空留香1(溯女缘)+晓唐一梦空留香2+晓唐一梦空留香2(542)

作者:渊葶 阅读记录

上官婉儿不看敏一眼,立刻答道:“当斩。”

敏不信的茫然抬头,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眼眸,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黯然的低头看着手中的荷包和簪子。

狭长的眼睛眯着,想要看穿那无波的秋水,却最终什么也看不到。韦后深思片刻,忽而抬步往殿外走,走到殿门口,外面守卫的宦官早一步打开殿门,垂首躬身恭候。韦后猛地转身,眼神犀利的瞪着上官婉儿,冷冷道:“我不论你所说是真是假,明日我要看到遗诏。若是你敢图谋不轨,我就先拿你的心头肉开刀,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活剥了她!若是遗诏让我满意,我可能还会放你二人一条生路。若是出一点纰漏,新仇旧恨,我跟你算到底!你好自为之!”

殿门轰然关闭,殿内寂静无声。上官婉儿木然的捧起金盒,从地上站起走向书桌,素手磨墨,专心一意的调着墨色,抽出一张纸用镇纸压着,提笔一蹴而就。她打开金盒,取出玉玺,毫不犹豫的盖了上去。她长出了口气,颓然的坐倒在椅中,似乎刚才提笔写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敏将荷包簪子收进怀里藏好,捶了捶发麻的腿,走到书桌前,遗诏上陈年朱砂的印子格外鲜红,衬着几行字沉闷死气。倒转的字逐渐端正,敏却大吃一惊,映入眼帘只是那一行苍劲有力的篆字:“立相王为皇太弟。”敏震惊的看着她,不明白她的用意。

上官婉儿筋疲力尽的将头吹在靠枕上,缓缓闭上了眼。

次日,韦后以中宗名义下诏,命中书舍人韦元徼巡六街,又命左监门大将军兼内侍薛思简等将兵五百人驰驿戍均州,以备谯王重福。以刑部尚书裴谈、工部尚书张锡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充东都留守。吏部尚书张嘉福、中书侍郎岑羲、吏部侍郎崔湜并同平章事,宰相集团全部换成韦后的心腹。不一日,长安城外兵临城下,五万府兵扎营候命。一时间,长安城内外人心惶惶。

中宗驾崩的消息在朝堂权力上层不胫而走,储君设立迫在眉睫,中宗遗诏悄无声息的在重臣中流传。“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皇后知政事,相王参谋政事。”遗诏的公布,安抚众多大臣惶恐的心,静等韦后发丧,新君即位。

岂料,首席宰相宗楚客却密谓韦温曰:“相王辅政,于理非宜;且于皇后,嫂叔不通问,听朝之际,何以为礼?”遂帅诸宰相表请皇后临朝,罢相王政事。苏瑰曰:“遗诏岂可改邪!”韦温、宗楚客大怒,苏瑰惧而从之,乃改以相王为太子太师。

六月甲申,中宗梓宫迁太极殿,集百官发丧,韦后临朝摄政,大赦天下,改元唐隆。晋封相王为太尉,雍王守礼为幽王,寿春王成器为宋王,以从人望。命韦温总知内外兵马大元帅。

丁亥,温王重茂即位,时年十六。尊韦后为皇太后,立妃陆氏为皇后。

大唐江山几日内风云突变,新老交替似是平稳顺畅,却隐藏着极度的危机。

太液池旁的竹屋冷清依旧,微风吹过,竹枝轻摆,惊起停驻在竹枝上的白鸽。鸽子咕咕叫着,飞落在竹屋前的空地上,红红的眼睛盯着门前并肩而立的两人,似是耐不住寂寞,白鸽振翅腾空而起,拍打着翅膀消失在太液池上空。

敏看着越飞越远的鸽子,长舒了口气,扭头看着一身素缟的上官婉儿,挽起的发髻只缀着一朵白色绢花,脂粉不施,额角的浅疤突兀的趴着,她平静的望着寂静的湖面,眼中水波不兴。敏终究压不住心中的疑问,低声道:“你所拟遗诏已被宗楚客篡改,在皇后眼里你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如今贵为皇太后,总揽朝政,她想除去你我易如反掌,为何她迟迟不动手?她是何用意?”

上官婉儿嗤笑一声:“你还盼着她来杀我们不成?”婉儿遥望着位于西内,缓缓道:“当初皇后之所以要我草诏,一是为了将矫诏之事控制在内宫之中,越少人知道越好;二是因为先前皇帝诏命都是由我起草,也算是驾轻就熟。但最重要的是,假若有人发现遗诏是假,皇后可将矫诏之罪尽数推在我的身上。她之所以至今还不动我,是怕李氏宗亲还会以遗诏的内容做文章,我对她还有利用价值,另一方面,她如今恐怕早已高兴过头,正享受着胜利果实,哪有时间来看我这个坐以待毙的囚徒呢?”

敏看着她自嘲的笑看远方,不由得叹息。这些日子,敏与她住在竹屋,宗楚客篡改遗诏,温王登基,韦后主政,现在一切似乎已尘埃落定,却不知道一场大的风暴已经酝酿。前几日,万骑营里炸了锅般的闹了起来,原因无他,正是韦后派去控制左右万骑军的韦播和高嵩,来了个新官上任三把火,将万骑军中颇有威望的将军都尉借口痛打了一番,险些闹出兵变。幸好事态没有扩大,韦后也权当没有这回事,依旧安安心心的当她的皇太后,玩弄朝政。她却不知道这已是她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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