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问我送命题[末世](320)

琼浆冒了出来,覆盖向这个魔鬼藤的表面,渗透进它的体内,要将这头巨大的魔鬼藤消化掉。

但是魔鬼藤的忽然吐出了一枚胎果,胎果里的鳞鸟飞了出来,因为禁湖里的琼浆都附着在了魔鬼藤的身上,就相当于禁湖张大了嘴咬住了魔鬼藤,而魔鬼藤却往禁湖的喉咙里吐出了鳞鸟,这头鳞鸟狠狠撞了进去,尖锐的喙扎进了禁湖的根,禁湖呜咽着,那些琼浆都在往回退缩,要将魔鬼藤给吐出去,但是魔鬼藤就是死死堵住了它,“砰砰砰”又是好几只鳞鸟飞了出去,直接将这只禁湖四分五裂了。

洛轻云侧了侧脸,如同冷漠的死神。

魔鬼藤就转过身来,洛轻云单手一撑,坐在了魔鬼藤的背上,加速朝着谈墨的方向而去。

无数开普勒生物的攻击来袭,洛轻云压低了重心,周身拖拽着金色的流光,那些生物一但触碰到了这些能量带,要么弹开,要么减慢了速度,无数阴影从洛轻云的头顶掠过,但是他速度不减,势如破竹。

直到他看到了面前一朵巨大的克莱因之瓶。

魔鬼藤停了下来,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开普勒生物在洛轻云的世界里就像时间被无限延伸了一般缓慢。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它,他知道谈墨就在那里面。

眼睛瞬间就红了。

洛轻云从来没有见过像谈墨那样有意思的人。

——他抵触着、反抗着、戒备着他们之间不可逆转的力量差距。但他又总是在洛轻云觉得失望的时候给予他心有灵犀的慰藉。

他鲜活到让洛轻云觉得这就是人类该有的样子,不然怎么值得那么多融合者心甘情愿踏入零号基地?

洛轻云曾经以为是谈墨那两枪让他惊艳,给了他如同死水般的生命里天空的倒影。

但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他需要的是谈墨本身,他向往谈墨面对生死依然热烈的灵魂,他渴望得到谈墨的眷顾,期待着他的专注,迫切想要自己的世界被另一个人温柔以待。

谈墨不是天空的倒影,他就是天空本身。

而此刻,他却被封闭进了克莱因之瓶。

洛轻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越界了,他曾经越界过。

就在零号基地里殊死挣扎的时候,他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他决定就此沉沦,当精神体一层一层地沦陷入深渊,他看到了另一个畸化的开普勒能量源,那么强烈就像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

直到早已牺牲的梁幼洁来到了他的面前,向他做了一个禁止通行的姿势。

“我好累,我坚持不下去了……回去的路太远……”

洛轻云想要拥抱她,拥抱这个曾经给予她母爱的女人。

但是梁幼洁只是将手指抵在他的心口上,正声道:“孩子,这不是你要走的路。你没有见过光,所以被这样的热烈所迷惑。但真正的从来不会带你走向毁灭,而是更广袤的天地。我虽然离开了你,但是也一直守护着你。只要有我在,决不会允许你走过这里。”

洛轻云艰难地从零号基地生还,他没有告诉中心城的人他越界了,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被人从界限的另一边带了回来。

从此以后,他开始不断地去最危险的地方,米诺斯虫的巢穴也好,螭吻的卵也好,每当他吸取这些繁衍中开普勒生物的能量,无从释放就会濒临越界,他也许就又能再次见到梁幼洁了。

他周而复始重复着这样的冒险,就连身边的队友都对他的行为习以为常,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直到那一天在银湾市基地的食堂里,谈墨用手指比做枪的样子,点在了他的胸口上。

——那是和梁幼洁一模一样的姿势。

仿佛在说,我永远不会让你越界,不会让你去错误的方向,我会永远保护你。

而此时此刻,开普勒世界却将谈墨吞没了。

黑暗一瞬间侵袭,洛轻云甚至来不及抵抗,灭顶般的孤独和冰冷要将他压垮。

谈墨也许已经去了那个错误的方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精神体,已经成为了畸化的一部分……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守护在他的身后。

就在疯狂的魔鬼藤和杀意满满的缇丰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他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谈墨的声音。

[我等你。]

洛轻云骤然惊醒,他引导着开普勒能量经由自己的身体散发出来,浸透这些开普勒生物的同时,就像空间交错了一般,它们飞扑着和洛轻云擦身而过,然后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当越来越多杀气满满的猛兽涌来,洛轻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已经被洛轻云驾驭的开普勒生物冲上去撕咬抵抗。

洛轻云来到了那株克莱因之瓶面前,双手撑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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