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弱受,我装的[穿书]+番外(162)

作者:鸽了泡汤 阅读记录

老爷子在这栋不算特别豪华的别墅里生活了好几十年,屋里每一处都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四人站在客厅里相对无言,最后还是许叔先说了声走吧。

大家抬步往外,宋含章落在最后,他没有动,直直盯着墙上才挂上去的全家福。

淳乐水回头时他正好转身,两人对视一眼,均没有说话。

一辆一辆黑色轿车驶入陵园,空中撑起一片黑伞,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伞面,顺着伞珠滴落炸在地面瓷砖的缝隙中。

伞下的人除了露在外面的脸和手,都是黑色。

整个墓园就只有三种颜色,迎接春天而发出嫩芽的树木的翠绿,代表死亡的墓碑和压得很低的天空的闷灰,以及沉默的被活着的人穿在身上来悼念死者的无声的黑。

然后这些颜色,汇聚成了放在外公墓碑前没有未来的白。

一束束的白菊被雨水打湿,颤巍巍地发着抖。

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都会对宋含章说一声节哀,然后又在离开时悄悄讨论上两句,说宋含章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伤心,怎么全程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简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拍宋含章胳膊。

宋含章倒是回头安慰他了一句别担心。

送走所有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宋含章身边终于静了下来,他让许叔他们先回去,他想去陪一陪外公。

雨还在下,水流浸如草坪,踩上去有些发软。

淳乐水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外公离世的事实,但当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座冰冷的墓碑,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心痛。

他不明白,明明在贱受的记忆中,外公还在他死前来探过病。

为什么他却没有撑过术后的危险期。

淳乐水驻足在草坪上,没有再往前。

细密的水将空气晕染出一层薄雾,勾勒出一个朦胧的人影。

在淳乐水视线正前方,有人蹲在外公的墓碑前,是宋含章。

宋含章举着伞,却没有遮住自己,反而在墓碑上方。

他也没有和外公说话,就是沉默着,单膝跪地地蹲着,扯着衣袖去擦碑上的水渍。

淳乐水静静看了片刻,才缓步上前。

头顶的雨突然消失,宋含章茫然抬头,然后顺着突然出现的伞顶将视线转到淳乐水身上。

淳乐水屈膝蹲在他身边,将伞撑在两人中间。

学着宋含章的样子拿衣袖去擦碑面上的雨水。

四周悄然无声,只有雨打落在伞面的声音。

宋含章盯着淳乐水看了片刻,在对上淳乐水微红的眼眶时别开眼。

淳乐水指尖冻地发红,他停下动作,轻抚着碑面。

【好冰啊。】

宋含章呼吸一窒,连手都顿了一下。

之后淳乐水那边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里外都没有。

直到把墓碑彻底擦干,宋含章留下了自己的伞,准备叫淳乐水离开时,他才发现淳乐水这么久没出声,是因为他忙着流眼泪。

就是无声的哭,除了不断滚出眼眶的泪水,再无其他。

以前他在宋含章这里受了委屈,总是会先红眼眶,眼泪要掉不掉地包在眼睛里一副隐忍的模样。

在外公面前也是这样,然后等到宋时清询问就仿佛憋不住一样,一边哭一边说没有不是。

那些眼泪有一半都是假的。

但此时他的眼泪却是真的伤心。

淳乐水这段时间仿佛格外钟爱各种高领的毛衣,保暖的同时又衬得他那张脸格外的小。

而今天的黑色毛衣,也衬得他的皮肤格外的白,白到像是一件易碎品。

大概是宋含章盯着他的时间太久,淳乐水拿手随意地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宋含章,你如果难过你也可以哭。”

宋含章一言不发地抽走他手上的伞站起来,伸手要拉他。

淳乐水蹲了太久,非常小心地嘱咐他:“慢一点。”

宋含章眼神中带着点询问。

淳乐水解释:“你也知道,我现在有点贫血。”

他把手放进宋含章掌心,两人的袖子都湿透了,冰凉指尖碰在一起那一瞬间,又让宋含章想起了落水那天晚上。

他依言放慢了动作把淳乐水拉起来。

两人共撑一把伞上了车,淳乐水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小憩。

他昏昏欲睡,突然被宋含章叫醒,淳乐水以为到了,睁开眼睛才发现还在路上,他看向宋含章,后者只对他说了三个字。

“不要睡。”

淳乐水:“?”

他没有理他,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宋含章叫他:“淳乐水。”

声音带着点旁人不易察觉的慌张。

淳乐水很想骂他,但在忍了,一是此刻没有心情,二是现在没有精力。

他掀开眼皮,宋含章还是那三个字:“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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