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未婚夫儿子后(16)

……

许致淳被留在剑窑外,等了他们半个时辰。

坚固的剑窑重震一次,地上的尘土随之摇动,剑鸣铮铮作响,温度下降,后山霎时下起了飘零的白雪,寒气逼人。

他抬头。

厚重的大门慢慢打开,地上慢慢凝结层薄薄的霜,赵鸾沅踏出来,这层薄霜便瞬间消了。

赵鸾沅素来就嫩|白的脸色又苍白了一些,纤细的手指没有划伤的痕迹,早已经复原,后边修士双手横抱剑匣,悄无声息般,匣身雕刻寒来二字,辅以清冷梅花。

这是把极其锋利的好剑,但赵绮南修为不够,压不住剑气。赵鸾沅与他同出一路,倒可用心头血帮他,等他到了一定修为后,自会解开。

许致淳半句话都没跟赵鸾沅说,静静跟在她身后。

她细细同危长老在说这把剑的事,也没注意到许致淳异常的沉闷。

临走之时,危长老避退众人,灵力消除杂声,外人同听不见,他对她说了件事。

“大阁主应当还没同你说,我偶然之下,得了味千淬火。”

赵鸾沅微微愣怔,又反应过来,难怪大阁主昨天说有好消息。

千淬火是种花名,瓣红如烈火,千年一开花,不可丛生,生长一朵,千里内将不会有其余的千淬火,便连赵家如此大族,也仅得过一支,用在赵鸾沅身上,缓了她最初十年的难受。

这东西如其名,赵鸾沅当初撑过去的时候,硬生生折腾掉了半条命,养了一年才慢慢好转。

远远靠在舆架旁的许致淳身子斜倚,微微抬头,手中玩片刚摘的片绿叶,手指捻着叶柄。

“家主身子阴寒极重,连大阁主都束手无策,千淬火是极烈的花,恰能为你所用,挑个合适的日子,只需闭关一月。”

地上的飘雪慢慢凝结,寒气加重了些,赵鸾沅回他:“我知道了。”

她很少在这种事上犹豫,利弊权衡,思考片刻便应下了。

今年是多事之秋,但能让她亲自出马的只有魔族一事,旁的杂事交给底下人便行。

赵鸾沅前段时间才和大阁主说过不挡赵绮南的路,没想这么快就来了转机。

危长老叹道:“陵桓不在,我们这些人也已经老了,以绮南的性子,现在是做不成大事的,没你在不行。百年前的事,不该再次发生。”

陵桓是她兄长的名字,当年出事失踪,落崖失忆,醒来时灵力接近全失,重伤难愈,靠着仅有的一些修炼记忆,在崖下艰难度日,后来遇见赵绮南母亲,两人结为夫妇。

安定日子没过几年,他被妖兽打伤,油枯灯尽之时,才陡然回忆起自己的身份,最后将信物给了赵绮南母亲,让她带赵绮南回来。

赵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赵鸾沅对他再熟悉不过,察觉他的气息时,却只是敛下眉,让人处理后事。

她那天晚上都没睡着,许致淳身量已经有些拔高,但依旧缩在她怀里,压着柔软的软胸。他浅眠易惊醒,眼眶红得吓人,哭了小半天,怕她被新来的赵绮南抢走。

赵鸾沅的手轻背在身后,透白纤细的指尖凉如冰,她开口道:“绮南不傻,这次出去历练,不单是让他炼灵力。我明日得去凤凰阁一趟,拿些东西,便不叨扰了。”

危长老拱手送她。

皑皑雪花从暗沉的天空飘下,落在干枯枝杈上,慢慢积成一堆,要落到修士肩膀上时,又被周身浮动的灵力化了。

许致淳抬头见赵鸾沅过来,手指微松,随意把手中东西丢在地上。

赵鸾沅回了舆架后,才发现他一路上沉默过了头。

她无奈,早上便没想过带他来。

剑匣被外边的修士护着,舆架的流苏随风轻轻摇动,他们正在回程。赵鸾沅坐在刻云海纹案桌旁的绒毯软垫上,朝他道:“致淳,你不适合用剑,我下次再找适合你的。”

许致淳却并好像不怎么在乎这把剑,他跪坐在她面前,伸出只手。

赵鸾沅脸颊微白,红色玉石的耳坠灵力流转,减缓脑子的疼意。失了一滴心头血到底不是小事,尤其是她这样的修为。

她轻叹声道:“我没事。”

他执拗着。

“这又不是大伤,”她没有法子,只得把细白柔软的手放进他手中,“没有伤口。”

他低头左右翻看她的手,又仔仔细细一根根检查她纤白的玉指,末了也不放手,为她诊了脉,把她冰凉的手往温热的胸膛里塞。

“你本就体寒,又才犯过病,何必这样赶着来?”他絮絮叨叨,话终于多了起来,“瞧你现在这样,身子肯定不舒服,剑是好剑,等赵绮南修为到了自己来取便是,骤然飘雪,里边寒气该多重?”

赵鸾沅道:“我还没你想得那样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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