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抱着顾廷，坐在炭盆边上，并没有走近顾灿。

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内心复杂。

而看在顾灿眼里，却有些不同了。

这个女人，一定是太惊喜了，连行礼都忘了。

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她还是这么好看，甚至风姿更胜从前。

即使头上未戴珠钗，依然掩饰不了她的万种风华。

顾灿看到元氏这一刻，脑海中被淡忘的记忆，渐渐被唤醒。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舞馆里，这个舞馆说是舞馆，其实跟花楼差不多。只是明面上，舞姬们不卖而已。

那一天，其他的舞姬都穿得妖娆，想尽办法跟客人纠缠，就是想要客人给他们赎身。

只有元氏抱着一个琵琶，跳完舞之后，就静静的坐在一旁，低着头，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仔细看，还能发现她在微微的颤抖。

顾灿无意间被她吸引，在她抬起头来的那一刻，收获了满满的经验。

他也曾独宠她，也曾为她一掷千金。

剩下儿子之后，顾灿也依然喜欢她，直到她的儿子脑子被诊断有问题，顾灿才不再宠她。

现在回过头来看。

元氏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从不搞事的。

即使他不宠她了，她依然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喜欢的啊。

一句话总结，就是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什么都可以做，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麻溜的滚一边去不要来烦我。

呵呵……

顾灿越看元氏越欢喜。

其实，若不是那个傻儿子，他也不会冷落她。

现在傻儿子马上就要死了，那么，他也不会吝啬对她的宠爱了。

“湘儿，我来看看你……”

元氏全名，元湘湘。

从前顾灿宠她的时候，一直都是喊她湘儿的。

顾盼一听顾灿这么喊，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不想看顾灿这样恶心人。

“娘，他说他是我的父亲！”顾盼跑到元氏身边，仰着头天真的说道。

元氏点了点头，“他是你们的父亲。”

话落，顾盼大声对着顾廷说道，“哥哥，这是父亲，这是父亲，你不要怕，父亲不会吃人的！我们第一次见父亲呢，第一次见面，好像都有见面礼呢！”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顾灿必须得拿点东西出来。

第218章 小豆丁渣21

省得顾灿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元氏。真是令人反感。

而顾灿原本是要看一眼即将要死的儿子的，哪里会带什么见面礼？

两手空空来，压根没想过其他。

于是就尴尬了。

不过在朝为官，顾灿怎么会应付不了这种小场面？

“见面礼备着呢，迟点父亲会让人送来的，不急不急。”

顾灿笑着说，视线终于落在顾廷这个傻儿子的身上。

顾廷现在穿着顾朗的衣裳，经过灵果的滋润，顾廷现在不仅俊俏可爱，脑子也比之前灵活了一些。

他睁着又大又圆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顾灿。

父亲这个词，对于顾廷来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娘亲，只知道妹妹。

而顾灿八年不曾正眼瞧过这个儿子，此时发现，这个儿子若是不傻，该多好，至少是个俊俏儿郎啊。

“廷哥儿~”

顾灿喊了一声，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一点愧疚。

等他死了，必定会好好补偿元氏的。

而顾盼就一直觉得顾灿出现在这里有点反常，现在看到顾灿看着顾廷的眼神，有点发毛。

她突然有一种可怕的猜测，关于顾廷的。

“父亲，哥哥会念诗呢！哥哥好厉害的！”顾盼开口说道。

现在顾廷已经会背诗了，虽然都是简单的。

可是，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既然顾廷是因为脑子有问题被顾家嫌弃，那么，现在让顾廷傻的事情被推翻，那么，也是他们的一线希望。

顾灿有些惊讶，“哦？是吗？会念什么诗？”

“前些日子二哥哥教我们念的诗，”她拉着顾廷的手，说道，“哥哥，床前明月光。”

顾廷停顿了一秒，然后开口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顾盼接下一句，“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顾廷跟着背了下来。

这样顾灿眼前一亮。

毕竟以前大夫诊断顾廷是这辈子都傻了，别说读书了，生活或许都不能自理。

可现在，一首《静夜思》，他竟然能口齿清晰的念完，倒是令人意料。

顾盼从顾灿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立刻继续。

“千字文哥哥记得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顾廷的小脑袋摇摇晃晃的继续接下去，“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