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110)

银铃颤响时,司阙的视线几次越过坐在他身上的尤玉玑,望向自己那条绑束着硬板的伤腿。

犹豫和挣扎几次在他漆色的眸中闪过。

百岁睡了一觉又一觉,外头响个不停的银铃声慢下来。它竖起耳朵听了听,听见了脚步声。它听出来了,那是尤玉玑的脚步声。它伸了个懒腰,从柜子底下爬出去,朝立在床榻旁的尤玉玑喵喵叫。

尤玉玑下身仍穿着那条布料极其柔软的浅紫色舞裙,只是早已皱乱。她上半身却并非先前的舞衣,而是披着司阙的寝衣,也未系好,只随意轻搭。她捧起小几上的汤药,慢慢饮尽。

百岁跳上床头几,伸长脖子朝她喵喵叫个不停。

尤玉玑将最后一口汤药饮尽,才对百岁展颜。她轻轻摸摸百岁的头,对它小声说:“百岁别担心,我们没打架。”

“喵……”百岁最后一声喵叫低软下去,不再叫唤。

“自己去睡。”她指尖点了点百岁的头,已朝净室走去。

百岁打了个哈欠,也不往别处去,只在床头小几上就地躺下睡觉。

尤玉玑在净室里简单擦洗过,又重新净了口齿祛除口中助孕药的苦味儿。她坐了一会儿缓缓,才撑着起身,拿着拧干的湿帕子出去。

她在床榻旁坐下,隔着床幔,将湿帕子递进去。

她坐在床边听着床榻上的衣物簌簌声,转眸望向窗口,窗外早已夜如浓墨,不知时辰。

床榻内重新安静下来,她轻声询问:“好了没有?”

“嗯。”司阙的声音低低的。

尤玉玑挑起床幔望过去,细瞧司阙的神色。明明他刚刚还不是这样的郁色,此时怎又不高兴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询问:“是不是伤口疼了?”

“不疼。”司阙垂着眼睛。

尤玉玑亦轻轻垂下眼睛,细细思量他为何不高兴。会不会他身为男子不喜被动的方式?可是他的腿伤着……

他怎么能尽兴呢?折腾了大半宿,她居然只在他的锁骨上亲了那么一小口。就那么轻轻的、小小的、软软的一口。那么快,司阙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不小心碰到的啊?

她怎么就不能好好亲亲他呢?白长了那么一张嘴。

尤玉玑起身,将屋内的灯吹熄。

视线彻底黑下来。司阙感觉到尤玉玑在他身侧躺下,她很快偎过来,姣嫩的脸颊贴在他的肩。他的手也很快被她轻轻拉住。司阙觉得整个人都被一种巨大的温柔包裹着,让他无处可逃。

他那点不高兴似乎变得不值一提。

他轻轻朝尤玉玑侧转过身,将手臂探进尤玉玑颈下,将人拥在怀里。他不用看就知道这只狐狸精一定慢慢扯起了唇角。

狡猾的狐狸精。

不多时,尤玉玑便睡着了。

司阙睁开眼,望着怀里酣眠的她。他凝望着尤玉玑的睡颜好一阵,终于忍不住颔首凑过去想要去亲吻她柔软诱人的唇。将要贴到她的唇角时,司阙的动作又停下来。他离得那样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她唇上的柔软。他还是改了主意,动作僵硬地将吻落在尤玉玑的脸颊。

不行,他不信邪。

他一定要她先主动亲他!

难受。

司阙闭了眼,睡觉。

·

翌日,尤玉玑比往常醒得更迟些。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她才慢慢转醒,动作轻柔地将埋在她怀里的司阙推开。

昨晚她自己的上身舞衣坏了,她后来裹了司阙的雪色寝衣。只是此时,她昨晚裹在身上的他的寝衣也不见了踪影。

尤玉玑在司阙身下瞧见那件寝衣,小心翼翼地扯出来裹在身上,才下了床。她走到外间,跪立在美人榻上抬手去推窗户,暖阳照进来。她知道起迟了,却不知道起得这样迟。

听见响动,枕絮从外面进来,匆匆瞥了一眼尤玉玑身上的衣物,立刻收回视线,规矩地低着头询问:“夫人,现在叫水梳洗吗?早膳还用吗?还是和午膳一起?”

尤玉玑拢着衣襟回望里屋的方向,压低声音:“公主还没醒,低声。”

“是……”枕絮望向尤玉玑锁骨上的痕迹,惊得眼睛瞪圆,赶忙低下头。

“送水去净室就行,脚步轻些。早膳不用了。”尤玉玑顿了顿,给午膳点了几道菜,都是些进补之物。

枕絮心烦意乱地往外走,差点被门槛绊倒。

抱荷早就在外面伸长了脖子望着枕絮。枕絮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夫人穿、穿公主的寝衣,衣领下有吻痕!你上次猜的是真的!”

“天呐!”得了应证,抱荷反倒一时接受不了,喃喃自语:“夫人居然真的喜欢女人……”

初冬的庭院里一阵凉风瑟瑟,枕絮和抱荷两个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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