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14)

她必须搬走。

“东西确定都处理了?”她低声问。

红簪点头。

方清怡让两个兄弟在大婚之日给陈安之灌酒,那酒中的确加了东西,连她的两个兄弟也不知情。那是能让人易怒失态的药。

圣上赐婚,圣意不可违。

可若尤玉玑死了,她不就可以嫁给世子了?就算是继室,也是正妻,是堂堂正正世子妃。

尤玉玑国破离乡,父亲死了,母亲吊着一口气。洞房花烛夜受辱,理当一个想不开跳井上吊才对。

没想到这草原来的放荡女子完全不在意脸面。

方清怡擦去脸上的泪,冷笑:“好,你不肯自己去死?那我只好帮你去死。”

·

尤玉玑回到昙香映月,便早早开始收拾明日回娘家的东西,还想着明早路上要去哪几家店买东西。只是不知道阿娘还能不能吃进去……

傍晚时,流风来传话——司阙新作了曲子邀尤玉玑去品鉴。

尤玉玑很是意外。

尤玉玑到了云霄阁,司阙已坐在琴后。当她走进去,司阙开始弹琴。尤玉玑听了听,的确是新曲子。她找了角落坐下,安静地听琴。

一曲终了,司阙长指压在琴弦上,顿了顿,他抬指,直接弹了另一支曲子。

第一道琴音从他指尖流出,尤玉玑惊讶地微睁圆了眼。

是《云陵赋》。

那支闻名天下可引青鸟悲啼的《云陵赋》。

尤玉玑不知道司阙是怎么作出这样一支苍凉悲伤的曲子,她在这支琴曲中好像回到父亲棺木被送回来的那日。

甲胄寸寸皲裂,心房湿软酸痛。

曲未尽,泪满襟。

司阙走过去,递她拭泪的软帕。

尤玉玑擦了泪,身子软绵无力地朝一侧倒下。司阙探手扶了扶,顺势将她抱起来,放在木榻上,解她衣。

今日裹胸的布换成了雪色。

司阙如昨日为她解开,转身去拿抽屉里的银针。尤玉玑身子软绵绵地朝榻下栽去,司阙回手去扶,柔软撞在他的手背上。

司阙动作顿住,一动不动僵坐了半刻钟,才握着尤玉玑的肩膀,将她摁趴在木榻上。他俯身,在尤玉玑耳边低语:“狐狸精。”

还好,解毒只需三日。

再忍一忍。

司阙慢悠悠地拍了拍尤玉玑的脸,发号施令:“后天起,离我远远的。听见没,狐狸精?”

第7章

司阙慢慢直起身,松开压着尤玉玑的手,如昨夜那般拿了黑色的银针一根根刺进她后背的穴位中。银针颜色褪去,再取出。这一次,他将尤玉玑的衣服重新穿好后,让她伏在怀里靠着。

他取了一把小刀,在掌中轻轻一划,鲜血一滴滴落进一盏通体雪白的小小瓷盏里。

她误食的毒,却是他治病的药。

她解毒最好的药,是他。

司阙捏着尤玉玑的鼻子,将小半盏他的血灌进她的口中。鲜血从尤玉玑的唇边流出来一点,缓缓滑过她的脸颊。

“知不知道我的血多珍贵,一滴都不准浪费。”司阙慢悠悠地用指腹将那点血沾了,再反反复复用力蹭在她娇嫩的唇上。

他割破的手放在膝上,伤口还在流血,渐染他的雪衣。他自小便如此,伤口痊愈得比常人慢许多。

他本不必用自己的血喂她,大可继续用昨日的法子。

可他更不想在这狭窄的木榻上拥她而眠。

很烦。

司阙将尤玉玑放下,拿了湿帕子仔细将唇边的血迹擦干净。他一边裹缠伤手,一边往里间去。

·

翌日,尤玉玑睁开眼睛,再次发现昨晚没有睡在自己的房中。她撑着坐起身,转首望向里间的方向。她努力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眉心轻蹙,眸中染上几缕困惑。

她并非爱哭的人,怎么会接连两日在别人住处哭得睡着?

尤玉玑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垂眸,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倒也完好。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疑惑的种子已悄悄在她心里埋下。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尤玉玑的思绪,她起身,诧异地循声朝里间走去。里间的门竟是半开着的,她看见司阙坐在床边,一阵阵咳嗽。

“你怎么了?”尤玉玑犹豫了一下,将门轻轻推开,快步朝里走去。

屋内药味很浓,比昨日还要浓。

尤玉玑疾步走过去,在司阙面前蹲下来,仰起脸望向她,蹙眉询问:“是觉得不舒服吗?昨天早上便觉得你脸色不太好。让流风去请大夫,可请了?”

司阙意味不明地望过来。

这个眼神,尤玉玑没有看懂。

不过尤玉玑看出来司阙的脸色很差,比昨日还差。

“是不是前晚的暴雨发烧了?”尤玉玑抬手,温软的手心贴在司阙的额头,“好像是有一点,一会儿还是得请个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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