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143)

卓文询问:“夫人,需要过去吗?”

人太多了,若夫人想要过去。他必然得先开开路。

尤玉玑摇头。

反倒是卓文身边的一个侍卫不好意思地跟卓文告了假,一溜烟钻进人群里,挤到树下去,给自己求个好姻缘。

卓文笑呵呵地骂了一句。

尤玉玑长久凝望着合欢树枝杈间温柔飘着的一条条红绸,唇角勾勒着一抹极浅的笑。

良久,她转眸,望向身侧司阙的侧脸。

明明仍身处热闹的涟水河畔,可是这一刻,尤玉玑心里却慢慢静下来,远离了那些与她无关的喧嚣。

那些热闹的、柔软的、细腻的,又或者别的复杂情绪都被她逼离。

这一刻,她心中一片宁静。

在这份平静里,她问自己——

尤玉玑,你喜欢他吗?

不是欣赏或同情或合适,而是最纯粹的男女之间的喜欢。

喜欢他吗?

不算认识时,因他的诗词文曲而欣赏。

急需一个不惹麻烦的孩子时,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日复一日的相处,怜惜他的处境,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依着他哄着他。

她似乎都快忘了,最初觉得司阙是最合适的人选时,明明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命不久矣。

彼时,她想要一个孩子,不想与孩子的父亲牵扯。

而如今,她一想到他命不久矣,心里会生出难过来。这份难过真的只是因为他停药而生出的愧?真的只是对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早逝而惋惜?

不止吧。

错综复杂的牵扯,哪里还能轻易将其他情愫挑离,再去量那份纯粹的喜欢到底有多少。

“姐姐?”司阙望过来。

尤玉玑慢慢笑起来,柔声说:“很晚了,该回去了。”

“好。”司阙语气寻常,好似他刚刚并没有发觉尤玉玑长久的凝思一般。

下来时有顺流而下的小船,上去时也有小船。往上游去的小船和漂流而下的小船不太一样,稍微宽敞些。只是河畔旁热闹的人群往往习惯了步行往上去。逆流而上的船只并不多。

尤玉玑和司阙也如其他游玩的人一样,沿着河畔往上走了一段。尤玉玑听见司阙轻咳了一声,担心他身体撑不住又不好意思说,立刻让卓文去准备小船。

她与司阙坐在小船上,听着船夫哼着古老的小调。

尤玉玑望着飘在水面的河灯,顺手捞起一只空白的河灯。她转头询问:“老人家,你这船上可有笔墨?”

“没的没的。夫人是想在河灯上写字不?用烧过的木棍也行的!”

尤玉玑道了谢,燃起火折子,烧了一会儿,再手腕轻摇,将其熄灭,待温度降一降,才在河灯的纸面上费力地写下“平安”二字。

“姐姐给谁求平安?”司阙忽然问。

“那可太多人了。”尤玉玑唇角勾着笑。她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在河面上。水波涟涟,小小的河灯跟着摇曳轻晃。

·

翠玉和林莹莹爱热闹,将河畔的小吃摊吃了个遍,又手拉着手挤过人群,站在桥上,指着夜幕上绽放的烟花开心地笑着。

一只小船泊在岸边,船夫不知道去了那里。青衣书生独自立在船头,微微眯着眼睛,望着立在桥上的那抹粉色身影。

一簇又一簇的烟火,将桥上的景色一次次照亮。

不多时,他的小厮艰难挤过河边放河灯的人群,登上小船。

“公子,查到了。她是安世子的侍妾。”

书生皱了下眉。

小厮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就是安世子大婚那天,带回府的两个清倌中的一个……”

书生拢皱的眉峰慢慢舒展开。

不是谁家的夫人,而是个侍妾,还是安世子的侍妾。如此,反倒更好办了。

他再抬头望向桥上,也不见了那抹粉色的身影。

林莹莹和翠玉手挽着手下了桥,去寻春杏。她们两个在人群里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春杏蹲在河边,手里捧着个河灯。

两个人立刻过去。

“咦,你为什么在河灯上画了个月亮?”翠玉问。

春杏吓了一跳,她捧着河灯的手跟着一抖,河灯差点落了地。

“没、没什么。”春杏尴尬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河灯放在涟水上,看着它缓缓飘走。

林莹莹和翠玉对视一眼。

“夫人她们过来了。”林莹莹的侍女出声。

几个姨娘立刻去迎尤玉玑。几个人心里都明白今晚出来玩了太久,是该回去了。

回去的马车上,林莹莹和翠玉不停向尤玉玑讲着她们看见了什么好玩的,吃了什么好吃的。

“遇到好吃的,我们还给姐姐买了呢!”林莹莹拍了拍怀里的大盒子。

尤玉玑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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