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凤都御书房地下的那个地宫，还有壁画与祭坛，御凤音就不由得后怕，她不否认，自己已经对南瑾言动了心，只是从小到大她接受的都是凤都最正统的教育与思想，她根本不可能完全为一个男人考虑，所以南瑾言才会一次又一次被她深深伤害。

她同样也明白，自己每对南瑾言发一次火，两人之间的沟壑便深了一分。

南瑾言不做声了，或许御凤音说的话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但对他来说，哪怕是死在凌朝，也总好过在凤都苟活。

御凤音抱住南瑾言，见那人不反抗，犹豫了一下，唇印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带着感情去亲吻一个人，相比于之前的逢场作戏而言，御凤音这一次带上了感情，南瑾言闭上了眼睛，他只觉得御凤音的唇发烫，烫得他心口莫名隐痛。

但他知道，那不是秘药的作用。

秘药从来都不是温风和煦的。

一吻终了，御凤音松开南瑾言，两个人都是微微喘息，她看着南瑾言，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像是已经沉溺于其中，“阿言……阿言……”一声又一声，声声都响彻在南瑾言心上。

“我喜欢你……”

一声近似于无的轻喃响起，南瑾言表情微愣，这样的御凤音是自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到，她甚至没有再自称朕。

南瑾言眸色开始纠结，他躲开了御凤音炙热的目光。

他的心已经乱了，乱到一片空白，对于御凤音这个女人，她给了他太多的痛苦与折磨，他是应该恨的，可是不知是不是秘药的缘故，亦或是凤都本身，他竟对御凤音根本恨不起来。

即便这人数次带给自己折辱。

泪，不知不觉落下，就连南瑾言都无所觉，他低头看着落在手上的水珠，才惊讶于自己竟然哭了。

他痴痴地抚上脸颊，脸上一片湿意，从小到大，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唯独这人……

御凤音见过许多他脆弱得不为人知的一面。

现在仔细想想，其实他们两个相遇本就是因为那道批命，若他没有那样的命格，想必此生也不会有交集。

命运，可真是奇怪。

从南瑾言出生那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他此生要与御凤音纠缠在一起，这一点，南瑾言现在才明白，而御凤音……

从她知道凤都秘密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但是正视自己的感情，直面自己对南瑾言的感情，她也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爱着南瑾言的。

只是，她被凤都的未来压着，终究是无法认认真真地爱一场。

御凤音抬头，她想起了曾经看到的壁画，也许，当初的女仙与男仙也正如她与南瑾言，女仙始终是爱着男仙的，爱到即便是被背叛，也不愿意伤了男仙，而男仙的死却是因为自己内疚，毕竟女仙的实力强大，怎么可能一次背叛就濒临死亡？

那么，毫无疑问，男仙同样也留下了南瑾言这个希望，若他能生下带有女仙后人气息的凤都血脉，便代表着女仙已经原谅了昔日的背叛，凤都可保，若没有，便是女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愿自己亲手建立并守护了这么长的凤都毁灭，也不愿意原谅。

御凤音看着南瑾言的肚腹：一定不会的……

她会让孩子平安出世，然后，用余生去学会爱一个人，爱一个倔犟得并不需要她爱的人……

时间悄然溜走，转眼天亮了，可两人都是一夜未睡，看着南瑾言泪痕已干的脸，御凤音再一次覆了上去。

丝毫不带有一丝情/欲的吻，有的只是温柔，“阿言。”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南瑾言嗯了一声。

御凤音得寸进尺，附在他耳边，“昨日……我错了，你莫要再生我的气了。”

南瑾言一把拉开御凤音，“天亮了，该起了，不然像什么话？”

南瑾言的表情动作虽然与之前一般无二，可御凤音知道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她笑着起身，“昨日宴会上闹得不愉快，阿言今日可要进宫？带了朕一起吧。”

南瑾言动作一顿，“进宫是自然的，你还是算了。”

御凤音说得对，再怎么说她也是凤都的皇帝陛下，跟着他来了凌朝已实属不易，再忍受母后与皇兄的挖苦，只怕是这人心里不会舒服。

御凤音也猜出来了他的意思，她凑上去，拉着南瑾言的胳膊，长臂一捞将人捞进怀里，“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家人，难不成你忍心让朕一个人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南瑾言一把拍开她的手，“宁儿不是也在这里？我听如墨说你有在指点宁儿习武，不如就继续下去，凤都人大多重女轻男，有了你这位陛下以身作则，想必此等风气也会有很大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