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厂公催我报恩+番外(34)

作者:绛姣 阅读记录

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群鸦的狂欢里,红白交杂的血瀑像一道庆祝的礼花,三公子颓然砸向地面的瞬间,湖上响起了刘妈妈凄惨的尖叫。

然而那足以撕破耳膜的尖利叫声半道便蔫了下去,像一只惨叫的夜猫被人掐住了咽喉。恪王青筋暴起的手死死卡在她铺满珍珠粉的脖子上,他笑得厌烦又怜悯:

“刘妈妈恐怕不知道,本王、一直都很恶心你的声音。”

深刻的骨节猛地一动,咔擦一声令人牙酸的错位声里,刘妈妈描了金线的眼睛往外一突,那戴满金钏的手便垂了下去,砸在桐木地板上,发出铛铛的闷响。

恪王望向沉默不语的曹蓬山,忽然发出了开怀般的大笑,连宽大的锦袍都跟着颤动起来,晃着令人心寒的暗光。

他指着三公子和刘妈妈的尸体,仰着修长脖颈、笑得止不住:“蓬山,你看他们。这些蠢货,还不如那些畜生聪明。”

曹蓬山抬眼看了看满地缓缓淌开的腥浓色彩,木然地躬了躬身子。

恪王便噙着满意的笑容,慢悠悠换好弹药,抬起准星,瞄住一个死死捂着嘴巴、缩在栏杆下发抖的少女。

回廊尽头落下了幽幽的轻叹,像一片纯净的雪,落在了满地猩红和破碎之上。

恪王搭在枪机上的手指便慢慢滑落了下来,他自照星后抬起脸,笑容幽深:

“厂公大人?”

寒鸦交错着低飞,宛若降下了漆黑的雪。而那翩跹的雪花间,有人站在诗笺下,身边的慌乱奔亡皆与他无关,他只是优雅地抬手拨动了小金铃,碎响轻盈、眉眼里皆是风月。

就在铃声洒下的刹那,恪王猛地转身,衣袍浪一般狂舞着,张狂的墨色中迸溅着火花,炸裂声直直朝着铃下扑去。

然而就在火花爆开的一瞬间,金铃微微晃动着,其下早没了姬倾磊落高挺的身影。

铅丸砰一声洞穿了回廊前的大门,廊柱后才缓缓踱出一道牙白的影子。那灯光流转在衣裳华贵的经纬间,晶莹的丝线跳荡着脉脉的光,像凝固的月色、像浅金的雪。

哪怕满地都是腥浓的污秽,他依然是雪月里的绝色。

恪王勾着妖气的眼尾缓缓沉没了一片冷意,他把烫得几乎要融化的鲁密铳扔给曹蓬山,然后架起了另外一杆。

而在他填满弹药的刹那,姬倾借力于栏杆,点足飞身的瞬间,勾住了回廊的挑角。他在月色下划开轻盈的弧度,掠起一片清寒的光,眨眼便消失在回廊的屋脊上。

恪王冷笑一声,抬起了黑黝黝的铳口,对准屋顶便是暴烈的一铳。崩裂的碎石哗啦啦落下来,扬起一片烟尘,然而屋脊上点水似的轻响依旧在迅速靠近。

恪王换弹的手终于有了不可察觉地颤抖,他快速地再次瞄准了头顶,循着那声音迫近的方向,扣下了枪机。

暴雨般散落的碎石里,月光幽幽穿透而下,头顶急湍般迫近的声响终于停止了。

暗夜里寒鸦啼鸣,月色空旷。

恪王微微眯起了细长的凤眼,他眼里有了惊弓之鸟的乱影,抬起铳口对准头顶的瞬间,气息浮动着紊乱。

就在他再次扣动枪机的瞬间,身侧的廊檐下骤然掠出笼着辉光的影子,姬倾无声地自檐梁掠下,长腿自侧方横扫而来,一脚重重踹在恪王的肘尖上。

寒夜里响起骨节崩裂的细小破碎声。

那华丽的鲁密铳狠狠砸在地上,象牙铳托一声脆响,溅开了几片薄玉似的碎片。一旁的曹蓬山迅速抬起了手里的鲁密铳,还没来得及对准面前的虚影,一道清亮摄人的寒光便斜斜切断了月色,刀背砸在他手腕的瞬间,那鲁密铳脱力摔了下来。

曹蓬山捂着手腕便要冲向另一边砸落的长铳,姬倾手里的长刀便萧萧肃鸣着在空中画了个弧,不偏不倚的穿透了铳机的铁圈,将那尚存一枪的鲁密铳牢牢钉死在桐木地板上。

曹蓬山微微一怔,姬倾垂眼望向他,从容地扬起下颌、淡淡地笑:“咱家劝你不要再打另一杆铳的主意,你家殿下已经打了四铳,下一铳会不会炸膛伤着你们自个,可以好生掂量掂量。”

曹蓬山望着抱着手肘跪倒在一片黑色绸缎里的恪王,露出了沉默的警惕。

姬倾看都懒得看他,一只手扼住恪王的咽喉,把他从一地狼藉间缓缓提了起来。恪王死死扣住他骨节分明的手,疯了似的大笑,那散落的发丝纵横在他苍白的脸上,像一只美艳的厉鬼。

姬倾却淡淡哼出一个轻笑,眸光冷漠得像在俯瞰蝼蚁挣扎:

“传言看来是真的,你、司仲瀛,果然是那个疯女人留下的坏种。”

仿佛一点火星点着了囤积的炸药,恪王曼妙的凤目里骤然裂开殷红的血丝,他像一只濒死的蜘蛛那样扭曲着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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