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也感觉到少女的注视，只见她纤臂环抱过来，肤光胜雪，泛红的脸颊贴近，低声用泽国话在娇羞的说什么，凌珑只觉得脸颊很痒，道：“啊，听不懂，你说啥？”

少女收回臂膀，努力用九渊话磕磕巴巴说到：“我会，努力，学，学，你们，话。”

凌珑：“那挺好。”

霍子臻拱过来：“我可以教你。”

少女点点头，三人在风中越过五十五峰，凌珑其实有点恐高，刚才在少女眼中的风姿无双主要是不敢往下看，只能紧张的望着前方。

少女在落地时，抹了一下元宝的蛇头，说到：“我叫，小绯。”

此时天已经快要亮起来，草木落上了深重的霜，泽国名不虚传，四处都是河流森林，此地虽然已经属于泽国管辖，但是没有城门围墙，只有无边无际的森林和偶然翕动的虫鸣。

小绯赤着脚走在草地林间，足间的铃铛唤起栖枝鸟雀的惊鸣扑翅，小绯却不以为意，拉着凌珑在森林狂奔，霍子臻不知道她想干嘛，赶紧追过去。

小绯踩花木扶疏间落下的五色光斑，然后快速爬上树，从树上抓下一只尾部绯色的鸟，激动的指了指自己：“我，这个命名。”

凌珑觉得小绯似乎对自己独有情钟，单纯而美丽的她反而让凌珑手足无措，还是霍子臻会捧场，道：“真美。”

凌珑短暂灵魂出窍后回过神来：“嗯嗯，真美。”

小绯极其兴奋，拉着凌珑的手一直狂奔，前面隐约可见一座木头搭建的城池或者说寨子，小绯拍手，说了两个字：“天祭。”

霍子臻和凌珑露出迷茫的神色：“？”

小绯话在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比划：“好看。”

霍子臻和凌珑勉力理解，既踏入泽国，必不可免要过黑族众城，地图所绘黑白族的城池如同两条蛇交会，彼此之间互相纠缠。

霍子臻经过城门时，努力回忆泽国的构造，这城当是离九渊最近的阳城，黑族人似乎一直对光明有执念，所有城池都是相关的名字。

踏入城池，泽国人都投来打量猴子一般的眼神，随后用泽国话低声说笑着，凌珑觉得他们很不友善，问小绯：“他们说什么？”

小绯摇摇头，不肯说。霍子臻和凌珑对视一眼，想必不是什么好话，连小绯都不愿说。

小绯去买了三件本地衣服，提醒二人换上，免得有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但是具体为了躲避什么，小绯也没有表达清楚，急的满头大汗，凌珑干脆就不问了，和霍子臻一起换上黑族人的衣服，果然走在路上，再也没有人上下打量。

三人买了当地装束穿好，进入本地的一家茶寮休息，此地和九渊接壤，还有会说九渊话的人，无意间听到今晚有“天祭”，是为了供奉他们的神举行的祭祀活动，黑族上下此时都在准备，由黑族祭司亲自操办，今年选中了阳城作为祭点。

小绯虽然不会说九渊话，但是却听得懂，看了一眼凌珑二人，低头吃泽国的手抓饭，凌珑一时还不习惯这手抓的习俗，这里也没有筷子，甚至连勺子也没有，桌上直接放了三个碗以及擦手用的干纸，二人最后干脆往嘴里倒饭，小绯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吃完之后霍子臻脸色一变，放下琴就去坑里蹲着，凌珑刚要笑他，结果肚子咕噜咕噜作响，欲有喷射之状，赶紧问茅厕在哪。

小绯叹了口气，包下三间房，去厕外等着。

如是十天半个月，霍子臻和凌珑在阳城熟悉着泽国的人情风貌，适应这里奇怪的吃饭方式，学习泽国简单的用语。

凌珑每天都非常拒绝泽国的黑衣黑纱黑盖头，给她老母送葬都没穿的这么丧，觉得实在是晦气得很。

霍子臻倒是挺喜欢这里宽松阔大的衣袍，不用腰束，随意系一下即可，都上扎着色彩斑斓的头巾，好家伙，头发都不用梳了。只是衣服上的暗绿色如松油般流动的格纹有点像蛇皮鳞片，看久了有些可怖。

小绯义不容辞为两位恩人掏钱，三人去阳城东面集市采买，小绯拿起一盘繁复甚至是夸张的首饰递到凌珑面前，要帮她佩戴。

看着这一大盘耳环、项链、戒指、手链、手镯、发饰、额饰、胸饰、脚链，凌珑摆摆手，这黄金镶嵌的钻石、红宝石、绿宝石、蓝宝石、黄玉、紫晶、石榴石、猫眼石确实很吸引人，只是戴在身上估计肋骨都要垮了，而且首饰的形制是从没见过的密密麻麻的腰果花纹，看起来狰狞恐怖又有点土气，眉心坠的硕大新月首饰估计走两步就要晃掉，凌珑道：“可以单买宝石吗？”

小绯摇摇头，把盘子放回去。

前方有人在吹笛舞蛇，凌珑心念，不好，难道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