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倒是一脸无辜：“风雨同担，酸辣共进，霍子臻你想来酸我，我先酸你。”

霍子臻缓过劲来抓起一把葡萄就往凌珑嘴里塞，凌珑拼死抵挡，说到：“你暗地里究竟要做什么事？”

外面雨声渐大，掩盖住二人的言语。

凌珑一个反扑，将霍子臻压在身下，两人靠的太近，以至于胸口心脏跃动声、急促呼吸声、风声雨声声声入耳。

她越想越觉得霍子臻不简单，乱葬岗的诡异、道士的言行，都有违常理，她抓着他身上白鹤衔荷的纹饰衣角，道：“非要以人命为代价？”

霍子臻伸手挡开，冷笑：“你也是做皮肉生意，暗地里拐带人口，你也是十足黑心的货色，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我只管各负其责，赚大钱就行，不必追根究底，况且，我说了真话，不过是害你罢了，知道得多，并非好事。”

凌珑反手抓住他的手，道：“这么说我还要谢你不害我之恩了？”

霍子臻甩开她的手，起身把她压在身下，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啊，是不是？”

凌珑不喜欢被控制的感觉，一个横踢，霍子臻闪开，二人又恢复了常态，坐下喝酒赏雨，凌珑道：“那就看看人牙子蒋狗狗那里有没有什么好货，先买几个补货吧。咱们南风院十六位风流人物，我要带几个去鹤城，你有什么建议？”

霍子臻耸肩，窝在座子上，慵懒道：“带我就行了，我一个人顶十五个。”

凌珑白他一眼，半笑不笑：“有笑到，谢谢。”

霍子臻将葡萄举在手里，发出投喂警告：“不要让我跳舞就行。”

凌珑从座子上窜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你先准备，我跟鹤城那边的接头人飞鸽一下。”

霍子臻见她风风火火离去，心想，自己又把自己坑了一次。说起来，自己也要和丞相飞鸽一下，看看他最近到底在谋划啥，为什么不和自己商量。

第8章 卖身

钟君当然在忠君爱国。

钟君一捋三根细长的胡须，精确的在宣纸的八又四分之三的位置开始落笔，他选择的是一根一尺二的大毛笔，每个字的距宽是一寸，精准、克制、无误，这是他人生信条。

所以在他的人生信条里，太子去做男妓，这虽然不能接受，但是只要接受了这个现实，他就不是太子，是棋子。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钟君落笔写完，八个大字，十分完美。

他的远虑，自然是取而代之，他要自己做皇帝，忠于自己，爱一手打下的社稷江山。

他很得意，觉得自己从没有颠覆自己忠君爱国的初心。

一只鸽子扑棱棱飞进来，在他的大字上拉了泡热屎，随即十分惬意的“咕咕”几声。

这泡屎在“忧”字上精准、克制、无误的落下，这是飞鸽的鸽生信条。

钟君拿捏住鸽子，抽下脚上的信，鸽子趁机“咕咕咕”立刻飞走，留下杀气四溢的钟君。

鸽子：幸好我溜得快，干完这票我就退休！

钟君展开信鸽上的字——

鬼

钟君将纸揉成一团，扔到香炉里，刺鼻的焦味将鸽屎味掩盖，他以太子的口吻翻译一下：“你搞什么鬼？”

钟君百思不得其解，用舌头舔了舔牙缝里的牛肉，主要是他搞的小动作太多了，一时不知道是哪件。

其实他也并非丞相，只是不入流的县丞，伪装一番，就骗取了太子的信任，伙同一些乌合之众，就开始密谋造反，所以说，他看着“鬼”这个字，他心虚。

他手段又狠，当初县衙嘲笑他丑、俗，挖苦他一辈子考不上秀才的人，都死绝了。只是在杀他们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钟君觉得大受羞辱，忘记他比骂他还要难受，于是抱着马桶呕吐了三日三夜，这事儿才算过去。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用蝇头小楷写下几百字，详细汇报了近期动态。军、粮、民、费、钱，写完之后，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水洒在上面，满意的卷起。

霍子臻收到这个条子的时候，恰好凌珑叉腰进来，抢过来看，凌珑从小就是野孩子，正经书院一天没上过，大字不识一个，道：“什么字？”

霍子臻懒得理她，一甩飘逸的秀发，凌珑发现上面的字消失了，瞪大了眼睛，道：“这，这这什么做的？”

霍子臻附耳道：“你猜。”说完拔腿就跑，留给凌珑一个背影。

凌珑不甘示弱，先跑为敬，两人你追我赶，渐渐跑出南风院，留下霍子臻在原地气喘吁吁，而凌珑消失不见。

霍子臻远远望去，南郊拔地而起的群山巍峨，伫立其上的恢弘楼阁便是定原侯花家所在之处，遥记得当初自己为了筹集复国军费，准备空手套白狼，直接闯入他们金碧辉煌的府邸中，遇见了那个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