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燕(54)

“苏燕,张嘴。”他拿着汤匙,想要给她喂药。苏燕半梦半醒,听到声音下意识张口,他立刻将药倒了进去,将她呛得咳嗽个不停,口中的药汤也溢了出来。

徐墨怀显然是个不曾给人喂过药的,看得碧荷一阵心急,恨不得夺过药碗自己来。

才喂进去的药被吐出来大半,药汁都洒在苏燕的衣襟上。

他想了想,放下药碗,将苏燕扶起来靠在他怀里,如此便好了许多。

然而不想苏燕怕苦,他喂一汤匙便被吐出半汤匙,一来二去却先惹恼了苏燕。她半睁开眼,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人是谁,先是惊恐,而后便狂躁地挣扎起来,直接将药碗打翻,乱挥的手还拍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侍女们听到这个声音,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只恨不能拔腿就走,远离这个地方。

碧荷忙压低脑袋,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即使不看,她也知道徐墨怀的脸上此刻必定是阴云密布。想起昨日那只鲜血淋漓的人手,她又想着,兴许一会儿徐墨怀就会暴怒着将苏燕的手也砍了。

苏燕虽病着,见徐墨怀阴着脸沉默不语,也能想到自己方才是打了他,愤怒瞬间便被恐惧压过去,摇摇晃晃地下榻准备磕头求饶。

徐墨怀扫了眼周围的侍女,冷声道:“今日的事,倘若说出去半个字,凌迟处死。”

堂堂一个皇帝被耳光的场面让她们看见了,至少没有一怒之下挖了她们的眼睛,碧荷已经深觉庆幸,随后便替苏燕担忧起来。

徐墨怀似乎在强忍着怒火,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被弄乱的衣裳,上面已经沾染了许多苦涩的药汁。

苏燕垂着头跪下,发丝散落而下,遮住了大半面容,显得此刻的她柔弱可怜。徐墨怀冷呵一声,将药碗重重放下,撞击声吓得她一颤。

“起来。”

她撑着床榻边沿起身,眼前突然一黑,腿软着又往前倒,恰好砸到了徐墨怀身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苏燕慌乱又厌恶地起身,却被他按了回去,彻彻底底与他贴在一起。

徐墨怀:“出去,再煎一碗药来。”

随后他手掌扶在她后腰处,揽着她坐到了怀中,以一种极为亲密暧昧的姿势。

苏燕身上没什么力气,索性不再反抗,任由他抱着自己。

而徐墨怀的手并不安分,就像在抚摸一只猫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扶着她的脊背。即便他动作温柔,苏燕也只觉得惊悚,汗毛几乎都要竖起来了。

“你病糊涂了,朕不同你计较,没有下一次,知道吗?”他身子微微后仰,苏燕便伏在了他肩上,滚烫的呼吸落在他颈侧,如亲吻一般。

她闭上眼,点了点头。

感受到苏燕的顺从,徐墨怀满意地低笑一声,随后微侧过脸吻了下去。

她口中亦如身上一般发热,徐墨怀舌尖冰冷,却很快就被她暖热了,如同要得到什么慰藉一般,急切地吮吸,发狠地逼她做出回应,直到苏燕想逃离,又被重新按了回去。

一吻结束,苏燕唇瓣发麻,徐墨怀同样呼吸不稳,微微喘着气,面上也染了层红晕。

苏燕强忍着畏惧,他却将头埋到了她的颈侧,轻声说道:“朕还是第一回给人喂药。”

她因为发了热病,此刻嗓子哑得厉害,也十分不愿再与他多言。

过了一会儿,徐墨怀将她放下,揉了揉她发顶,说道:“朕改日再来看你。”

苏燕想起周胥,终是忍不住,在他转身的时候扯住了他的衣角。

她一开口,便觉得心中刺痛。“陛下……恳请放过周胥,他还有母亲要奉养,如今已是凄惨万分,请陛下饶他性命。”

徐墨怀并未立刻答话,良久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周胥是死是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不过与他见上一面便哭肿了眼,想必是还未对他死心,你若做不到,朕可以帮你。”

苏燕咬牙道:“自从婚宴之后,我与他再无干系,此次不过是见到了母亲旧物,想到她的坟茔孤零零留在马家村,心中一时有些难过。若再害了周胥,我才是此生都要愧疚。”

徐墨怀倾下身,手落在她脸颊,而后将拇指落在她被吻到微微红肿的唇上,暧昧至极地轻轻摩挲着,最后重重按下去,苏燕不适地皱眉。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语气微沉。“燕娘,我愿意放过他,只希望你也乖巧些,永远不要骗我。”

——

长安城中的青年才俊遍地都是,徐伯徽也常与他们混在一起。只是近日许久都不曾出过家门,因闹着要娶一个胡姬,安庆王将他狠狠打了一顿,半月他后才能正常行走。

徐伯徽身边时刻都有人看着,他怕拖累自己的心上人,没敢立刻去见她,便进宫找徐墨怀说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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