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燕(64)

就像挑选菜品一般,挑完以后他们就去撕扯女子们的衣裳,拖着她们就走。苏燕听着耳边凄惨的哭喊,心脏好似被紧揪着往下坠。而后也有人将手伸向了她,粗糙的手往她衣襟里面探去,已经摸到了她滑腻的肌肤,苏燕同样也是要命地挣扎怒骂。李骋有意去帮她,被一脚给踹开了。然而不等那山匪扒下她的衣裳,就被同伴给阻止了。

“你看她那身衣裳,说不准是哪个官家娘子,碰了就不值钱了。”

被山匪掳上山的娘子,若是家中有钱有势,且还有良心,大可以交钱赎人,此后便不再追究。可无论什么人家,要是家中的娘子被糟践了,说不准就会将她狠心抛弃。从前也有山匪掳了一个朝中大官的爱女,将人掳走欺负完了,谎称她安然无恙,对方交了重金赎回女儿才知道,愤怒到追杀了那群山匪整整一年,每一个都死无全尸。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他们再馋女人也不得不考量着。

方才想欺辱苏燕的山匪悻悻地瞥了她一眼,嘴里骂了两句难听话便走了。

阻止他的那名山匪则在发着抖的苏燕身前蹲下,不怀好意地问:“你是谁家的娘子,只要你说清楚,我就不动你。”

苏燕惊慌地看了眼李骋,他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回答。苏燕答不上来,她没有任何身份,于是在脑海中努力回想,想给自己编出个出身。

她没能立刻答上来,似乎就惹怒了山匪,他揪着她的衣襟,凶狠道:“不说是吧?还真当我们不敢碰你……”

他说着就去扯苏燕的衣裳,她惊叫着乱扑腾,一旁的李骋终于发话了,说道:“行了,她是我的人。”

山匪已经得知了李骋的身份,果真在他发话后停了手,狐疑地看向他。“你这毛头小子想诓我不成?”

“诓你什么,她跟人私奔,我此番就是亲自来捉她回去,这才倒大霉撞上你们。虽说她待我薄情,也不是你们能随意欺辱的……”李骋面不改色,说得好像真的一般。

那山匪冷笑一番,也没有管他话中真假,只说:“我管她是不是你的人,多赎一个人,多加五百两。”

“五百两?”李骋听他这样不要脸,都忍不住想嘲讽了。“搬的时候不怕砸死自己?”

“不牢你费心,只说着五百两是给还是不给。”

李骋扭过头看了眼苏燕,她无措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恳求。

“给。”

他喜欢看这种女人低头服软,无论是不是心甘情愿。

——

这些山匪也不知祸害了哪家猎户,将人的房子占了不说,还将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

苏燕和李骋,以及其他几个看着稍有些身份的人被关在一处,门大开着,那些人抓着大块的肉啃食,吃得腮边都是肉屑和汤汁。

传来的阵阵香气和大口进食的声音,已经让部分人饿得肚子发出响声,尴尬地低着头不敢发话。

也有人缩在墙角小声哭泣,唯独李骋被打得最惨,却依旧神态自若。据说是因为他逃跑途中还杀了两个山匪,因此被抓住后就是一顿毒打。

苏燕白天被颠簸得厉害,见了那么多血肉横飞的场景,此刻见到肉就犯恶心,半点胃口也没有。

很快一个络腮胡的男人,从屋外的大锅里捡了两大碗肉端进来,放到了他们中间,说道:“吃吧。”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第一个伸手,唯独李骋瞥了那山匪一眼,发出声意味不明的笑,伸手拿起一块带骨的肉大快朵颐。

见他开始吃起来,有人咽了咽口水,也伸手抓起一块。

到最后,所有人都开始吃了,苏燕还没有动。白日里的场景让她想起马六一家被狗吃,此刻何止是没有胃口。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姑娘贴近她,好意地小声劝道:“你吃一块吧,再不吃就没了。”

她刚说完,又有人伸手去拿了一块,还没等放到嘴里啃,就忽然停了下来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肉如同一块烫手的烙铁,被他疯狂地丢远了。如同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让他表情都扭曲了起来,不断地往后退。

众人都疑惑地去看那碗里有什么,苏燕也瞄了一眼,同样吓得面色惨白,胃里一阵翻涌。

碗中盛着浑浊的肉汤,隐约露出一根被炖到软烂的手指。

一时间哭的哭叫的叫,大多人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东西,都被恶心到吐,吐不出来的就使劲儿扣嗓子。

一片哭嚎声,唯独李骋神色淡然,甚至望着众人狼狈的模样笑出声,仿佛丁点不在乎自己吃了人肉。

连苏燕都被恶心到反胃,扶着墙不敢去看那个碗,李骋还要凑到她旁边,故意说:“你真的不尝尝,以后可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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