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140)

北潇潇,同样姓北,赵曳雪的预感成了真,那一瞬间,她心中竟不知是悲是喜,复杂无比,顿了片刻,她才道:“我叫赵曳雪。”

她请北潇潇在窗边坐下来,轩窗开了半扇,正好能瞧见外面细雪簌簌,清寒入骨,案几边燃着红泥小炉,赵曳雪亲自替她沏茶,洁白的指尖衬着紫砂小壶,如玉一般。

美人煮茶,十足的赏心悦目,北潇潇好奇地悄悄打量她,犹豫着开口道:“我知道你,皇兄同我说起过,你……你的病好了吗?”

“病?”赵曳雪怔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应该是自己的头风症,道:“好多了,多谢关心。”

北潇潇哦了一声,又看她一眼,决心还是替自己的皇兄说说好话,道:“那药是皇兄花了好大工夫才求来的。”

闻言,赵曳雪手上的动作一顿,看向她:“什么药?”

“你不知道?”北潇潇吃惊地张大眼睛:“皇兄没给你吃吗?他明明说——”

她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捂住了嘴,眼中透出几分慌张的神色,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曳雪的眉尖微蹙了一下,倒是没追问,将沏好的茶推到她面前,故意淡淡地道:“我并不知道有什么药,或许他求来了,给别人吃了吧。”

听了这话,北潇潇果然急了,立即解释道:“不是的,皇兄就是给你求的,这么冷的天气,他都愿意跳进湖水里去,除了你之外,他还会为谁做到这个地步呢?”

赵曳雪面上浮现几分愣怔之色:“什么簪子?跳进湖里又是什么意思?”

……

北湛下了值,已是深夜时分,下了一日的小雪,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冰,他方回到太子府,便有人来禀报,说晏一回来了。

北湛一边除去大氅,立即吩咐道:“让他去书房。”

不多时,晏一便挟裹着一身寒气,从门外大步跨进来,向他拱手行礼,北湛摆了摆手,道:“辛苦了,一路可还顺利?”

晏一没言语,先是在书房门口检查一番,确认无人之后,才把门合上了,北湛见他这般慎重,剑眉微微皱起,直到看见晏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他接过来看了看,信上画了一片小小的竹叶,火漆完好,看起来没有被拆封过。

北湛没有立刻拆开,而是道:“这信是何处来的?”

晏一低声答道:“是东隼带来的。”

北湛以指尖轻轻捻了捻信封的质地,表面粗糙,但是仔细摸着,在竹叶的位置有几处略微的凹凸不平感,信是真的。

晏一上前一步,道:“殿下,这封信是属下从燕子巢里找到的。”

北湛倏然抬起头,望着他,声音微沉:“东隼呢?”

晏一道:“失踪了,属下打听了一圈,听说他从去岁的十二月起就没再出现过,他的屋子里有被翻找过的迹象,只是再没有多余的线索,东隼估摸着是死了。”

北湛沉吟片刻,道:“十二月之前……赵玉磬为何在那时候来信?”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一动,迅速拆开了信上的火漆,匆匆阅读起来,晏一亲眼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变了,从平静转为吃惊,尔后变得震惊,同时又浮现出懊悔与痛色,简直精彩至极,在一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太子殿下面上,看见这么多表情变化,晏一都有些好奇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了?

又震惊又痛苦,难道是庄国那位长公主殿下香消玉殒了,导致他们之间的交易也作废了?

正在晏一暗自猜测间,忽然听见一声轻响,竟是北湛霍然站起来,一言不发,大步往书房外走去,连头也没回,步履匆匆,就像是怕晚了一步就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似的。

晏一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了,看见有一张信笺落在地上,便过去拾起来,借着烛光无意间瞟到其中一个名字,他倏然睁大了双目,心中顿时了然。

难怪了,他家殿下那种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就这一个人,能让他失态至此了。

晏一唏嘘,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也。

……

北湛推门而入的时候,赵曳雪还没睡,她正坐在小窗前,面前摆着红泥小炉,紫砂壶中有热气袅袅,在烛光下腾起曼妙的影子,像女子妖娆的指尖。

她自然是发觉了北湛的到来,抢在他开口前,问道:“殿下喝茶么?”

北湛缓步走上前,在旁边坐下来,女子执着紫砂壶,五指纤纤,如削葱根,肤若凝脂,在烛光下透着如玉一般的细腻质感,莫名有几分勾人。

茶水如一线注入杯中,悄无声息,热气腾腾而起,北湛却觉得那滚烫的水像是浇在了自己的心头,烧出了一片燎泡,煎熬地痛苦着,或许这痛苦要持续下去,直至身死方能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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