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217)

有了这些助力,北业的腰杆又硬挺了许多,再加上朝中无人主事,他隐约有以储君自处的架势了,走路都带风。

只过了几日,北业的兴奋劲儿也过去了,开始变得不知足起来,无他,经过这么多的筹谋和算计,他还只是储君,老皇帝依然在苟延残喘,就是不肯脱气,每次北业去探望他,面上都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来,回府就破口大骂,骂安庆帝这老不死的怎么还没咽气,早死晚死都要死,何必挣扎苟活?

府中的下人们瑟瑟发抖,只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哑巴,听不见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每去看望安庆帝一次,北业都要大发一场脾气,他的戾气一日重过一日,储君已是囊中之物,皇位唾手可得,他的姿态开始狂傲起来,与之前的低调恭谨大不相同,不知不觉间也得罪了一部分的臣子。

然而北业并不在乎,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安庆帝一日不死,他就寝食难安,瞌睡正好来了枕头,有人悄悄向他暗示,不如就送老皇帝一程,也好过拖下去夜长梦多。

北业只犹豫了一瞬,便将那人呵斥了一番,那臣子惶恐之际,连连叩首求饶,北业亲手将他扶起来,肃然道:“本王知道你的心意,然而他到底是天子,是本王的父亲,本王又岂能做出这种罔顾人伦,谋害亲父之事呢?这次就罢了,日后不许再提。”

那人诚惶诚恐,感激不尽,如同劫后余生。

北业处理过朝事之后,照例前往乾清宫看望安庆帝,殿内只有几个宫人垂手静立,熏炉里燃着沉沉的烟,香气有些浓,不似从前的栀子香气,倒有些许像玉兰的气味,浓烈馥郁,令人闻了有些心浮气躁。

北业随口问道:“今天换了香?”

一个宫人连忙答道:“是,太医说,总是用一种香不好,奴婢就想着换一种试试。”

北业皱着眉,挥了挥手,道:“撤了吧,不好闻。”

几个宫人十分惶恐,便齐齐应下来,动手去抬那八角青铜熏炉,炉子撤了,但是近似玉兰的香气仍旧停留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越往内殿走,那香气愈发浓烈,像一簇火,烧得人心烦意乱。

北业到了龙床前,低头望着锦被里躺着的安庆帝,他形容消瘦,满面皱纹,像干枯了的老树皮,又黑又皱,瞧着十分恶心。

北业厌烦地扭过头去,这才发现四下里无人,他心思一动,疾步出了内殿,外面还是没有人,宫人们都去抬那熏炉了。

之前那官员暗示的一番话,就像一颗种子,此时正在疯狂地生长着,像藤蔓紧紧地缠住了他的思绪。

北业的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龙床边,玉兰花的香气更浓了,他低头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父亲,倘若没有胸口的那一点起伏,他几乎算得上是个死人了。

眼看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坟墓,怎么还不死呢?

他十分疑惑,又伸手去试安庆帝的鼻息,气若游丝,倘若这点气息也没有就好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北业才发现自己已经拿起了软枕,轻轻地压在了安庆帝的口鼻处,只要再用力,那点呼吸就会彻底消失。

而他,也即将成为大昭的新帝!

北业激动起来,手指都微微发抖,按着软枕,一点点往下压去,安庆帝竟然开始本能地挣扎起来,不住发出闷哼之声,像一条垂死的虫子在扭动,北业吓了一跳,正在这时,安庆帝倏地睁开了眼睛,浑浊的双目盯着他,像锐利的剑锋,刺得北业清醒过来。

老皇帝抬手推拒着,试图挣脱桎梏,口中发出呜呜之声,目光愤怒不已,然而他到底病了多日,没什么力气,手足软绵绵的,北业只怕了一瞬,忽然狠下心来,再次按住了软枕,同时还压住了安庆帝的手足,不许他挣扎。

察觉到北业的变化,老皇帝挣扎得更厉害了,北业又加了力道,父子四目相对,一个狠绝一个愤怒,北业低声咬牙道:“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你早点死了,我还能给你送个终,对了,你还不知道把?你那个好儿子北湛,很快也要跟着你去了,你不死,他就要死在你前面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何苦呢?”

安庆帝吃惊地睁大了双目,呜呜叫着,北业却不理,他一边说着,一边发狠似地按住了软枕,直到被子下的人彻底安静下来,失去了力气。

北业仍旧不敢放开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父皇,父皇?”

他推了推安庆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北业把枕头扔在地上,伸手颤抖着去试他的鼻息,那一丝丝微弱的气息,也彻底没有了。

他的面上渐渐露出喜色来,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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