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69)

她显然是喝醉了,说话天真得像一个小孩子,北湛静静地注视着她,问道:“要怎么砍?”

赵曳雪便伸手在他的膝盖位置,比了比,道:“从这里开始……”

北湛:“下面全砍掉?”

赵曳雪轻嗤了一声,命令道:“上面全砍掉!”

北湛:……

光想想那情形都有些可怖,他认真地同这小醉鬼打商量,道:“那样的话,你就没法和我说话了。”

“啊……”赵曳雪想了想,道:“那就算了,还是砍下面吧。”

于是北湛缓缓地蹲下身来,像她一样蹲着,平视着她的眼睛,道:“现在可以了?”

赵曳雪又伸手比了比,满意点头:“可以了。”

她看着面前鹅毛一般的飘飘大雪,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惊叹道:“好多盐啊!你们昭国人真有钱!”

北湛赞同道:“是。”

然后又问她:“梁国没有这些吗?”

赵曳雪摇摇头:“没有,梁国没有。”

北湛:“那你觉得,昭国和梁国,哪个比较好?”

赵曳雪抓起一把雪,往酒坛子塞,听了这话,一口回道:“自然是昭国。”

北湛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

赵曳雪怔了怔,她像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一般,道:“不知道啊,我只是心底里觉得……”

她用醉糊涂了的脑子想,越想越茫然,好像从心底里觉得昭国好,在很久以前,她就向往过这个国家,有人告诉她,冬日里会有大雪,像厚厚的棉花一样,把整个天地都盖上,人跌进雪里去,一下就没到头顶了,冬天湖面结了厚厚的冰,人能在上面嬉戏滑行,到时候我带你去玩。

谁带我去玩?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滴一滴落在手心,顷刻间,就将那些洁白的雪融化出几个小小的孔洞……

赵曳雪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她在心里对那个人说,我已经去不了了啊……

“怎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拭去泪水,赵曳雪透过迷蒙的泪光看着那人,吸了吸鼻子,道:“师父,你怎么变老了啊?”

北湛:……

赵曳雪酒气上涌,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她伸手拍了拍北湛的肩,晃悠悠地道:“师父,我今天做了一个关于你的梦。”

她拍得很用力,北湛纹丝不动,她倒险些把自己拍到地上去,北湛伸手扶住她,顺着问道:“什么梦?”

赵曳雪蹙着眉尖儿,使劲想了想,道:“梦见你在跟人玩儿那个什么……角抵。”

北湛应了一声,道:“然后呢?”

赵曳雪又吃吃地笑起来,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吃吃地笑,还伸手捂住了眼睛,有些害羞地道:“我不好说……”

北湛略一思考,角抵有什么不好说的,紧跟着,他明白了什么,俊脸瞬间就黑了,瑞凤眼微微眯起,声音有些危险地问道:“你在梦里看见了什么?别的男人?”

赵曳雪摇摇头,分开手指,从指缝里看他,道:“不是别的男人!就是师父你啊!”

北湛依旧黑着脸,不信:“既然只有我一个,为什么不好说?”

赵曳雪吃吃笑起来,红着脸,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可是师父你没穿衣服啊,怪难为情的。”

北湛:……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咳一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抓着赵曳雪的肩,黑着一张俊脸,追问道:“我没穿衣服是什么样的?你看见的人真的是我?”

声音再没了往日的淡然平静,醋意冲天,倘若有旁人听见了,估计会疑心昭太子殿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

赵曳雪被他晃了一下,头都晕乎乎的,连忙嗯嗯点头,肯定地道:“是你,是你!肩膀这里有一颗黑色的大痣啊!”

北湛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黑成了锅底,他的肩膀上可没有什么痣,倒是今天与他角抵的那个士兵肩膀上有。

他盯着醉猫一样的赵曳雪,那双略深的烟灰色眸中,酝酿着汹涌的暗流,危险而慑人,像是要把面前的女子吞没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两指,扣着赵曳雪小巧玉白的下颔,让她抬起头来,正视着自己,她醉眼朦胧,眼角透着绯红,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瞳仁如同浸在溪水中的墨玉子,清幽幽的,仿佛会说话一般,带着天生的多情。

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能轻易地蛊惑人心,嬉笑怒骂,皆是动人之态,哄他骗他的时候,是笑着的,说不喜欢他的时候,也是笑着的,朝他射来那一箭的时候,仍旧是笑着的。

北湛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能够将这双眼睛彻底忘记,他们从此陌路,却不想重逢时,仍旧为它所蛊惑,被其主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牵动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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