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蓝薇正想开口与四娘说，忽然听见英芳的话，赶忙放下手中浆糖，走了出来，“阿雀，我与四妹做个解暑吃食，也值得你偷看？你若想学习，大可直接进来告诉我，何必站在门外？”

阿雀羞于见人，低头道个万福，支支吾吾地解释：“并不是这样的。方才婢听见火房有说话声，正准备听是谁。正巧赶上英芳走来，这不就误会了吗。”

这话英芳不信，崔蓝薇也不信，不过她们都没有开口反驳。

崔蓝薇：“英芳把冰给我。”

“诺……”英芳望了一眼阿雀，跟着崔蓝薇进了火房。

崔蓝芙探头看了看，等阿雀走远，她低声问：“阿雀方才站在外面，阿姐怎么看？”

“英芳，你说呢？”崔蓝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头看向英芳。

英芳：“依婢看，阿雀在撒谎。方才婢过来时，早已看见她躲在外面，若是刚到，婢肯定能看见有身影晃动，但是婢根本没有见到。”

崔蓝薇抿嘴笑了笑，望着四娘。

四娘小声地说：“你们的意思，是阿雀故意偷听？可是我们在此做冻奶有何可偷听，阿雀又不是不会做，何故如此？”

“那就不得而知了……”崔蓝薇不愿将竹院的龌龊告诉家人，“行了，阿芙，不要再想了。还是帮我把冻奶拿着，我们一起给姐姐们送去。”

此事放在崔蓝薇心里，暂时没有再提起。

……

那个被金旺儿玷污而自尽的女子，次日漂浮在河面上，着实瘆人。

一位中年妇人赶集回家，路过河边，瞟到河中央有衣裙，起初只当是哪个富贵人家丢了衣裳，定睛看了看，原是一具尸体。

她吓得猛然大叫，跌坐在地上：“啊——”

叫了一会，她爬起来跑了。

半晌，带着村民纷纷赶来，指着河中央嚷道：“就是她，吓死我了。都浮起来了，肯定死了一日。这谁家娘子，为何死在这里？你们快点打捞上来，看看是谁家的。”

第112章 漂浮的女尸

良久，打捞上尸体，放在河边草地旁。

众人纷纷上前捂嘴查看，尸体被泡得胀起来，虽然有些难以辨认，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五官。

接着就有人指着尸体，惊呼：“是村西头刘四家的二娘。昨日清晨我还与她说过话呢，这好端端的为何死在河里？”

“我去通知刘四。”

“我去衙署走一趟，请卞明府速来瞧瞧。”

热心的村民没多大工夫，找来了刘四与其家人，又寻来卞孝辰与刘道文等人。

当卞孝辰听说河里浮着尸体时，心中隐隐觉得不妙。赶忙放下手中公文，叫上刘道文，快马加鞭带到河边。

河边围了很多村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刘四与家人蹲在尸体旁嚎啕大哭，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刘道文说：“让一让，卞明府来了。”

众人忙往一旁让出一条道，卞孝辰望着浮肿的女尸，皱了皱眉头，同情一旁的家人。遂蹲下查看须臾，对刘道文说：“你可看出有何不妥？”

刘道文摇了摇头，望着女尸，“衣着整齐，并无外露的伤口，似乎没有不妥。”

“需等仵作验尸后才能定论……”卞孝辰看了女尸外露的皮肤，以及头部，皆没有找到问题。

刘四大哭：“卞明府，我家二娘性子好，是不会与人拌嘴。昨日她下地干活，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我和她娘担心，四处寻找，一直没有找到，哪里想到我的儿竟然死在河里。”

刘道文问：“在哪里做活？”

一旁的村民指着五丈外的高粱地，“就是那，那是刘四家的高粱地。”

卞孝辰听了立即起身望向高粱地，高粱地即将成熟，若是走进里面，以刘家二娘的身躯不易发现。他设想刘二娘可能昨日发生了何事。

但是如此近的距离，会发生什么呢？

他看了看女尸，紧锁眉头：“让仵作过来验尸，便知是何缘故。”

哪承想，刘四家的死活不愿意验尸，哭道：“我的女儿还是个黄花闺女，哪里能让仵作验尸，那岂不是让她失了清白。她已经投河走了，还是让她安息吧。”

卞孝辰理解他们的心情：“娘子，您女儿很有可能并非自尽，若不验尸，便不知这其中发生何事，倘若她受了何种委屈，岂不白白死了？”

刘四一家人无论如何也不愿让卞孝辰他们验尸，认为清白比委屈更重要。

好心村民帮忙劝道：“刘四，莫不如就听卞明府的吧？以我对二娘的了解，她不会如此轻易就死，指不定受了什么委屈。”

众人七嘴八舌，有人赞同让仵作验尸，有人认为死者为大不宜冒犯。

刘四家的突然高声骂道：“不是你们家死了人，自然随你们怎么说。要是你们家女儿死了，我看你们会不会也让官府验尸。我家二娘还是个出阁的姑娘，她的身子哪里能让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