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楼，赵诚要见的人，已经等着他。

一个女人，十分妖娆妩媚的女子，玖娘看着她，她也看着玖娘。

第一眼，玖娘从她眼里看出了不喜和愤恨。

玖娘笑了笑。

不忿又如何，她是赵诚明媒正娶的妻子，进了赵家族谱，更是朝廷承认的赵家媳妇。

“如烟，这是夫人！”赵诚沉声，握住玖娘的手。

如烟心中刀绞一般难受。

她曾经以为，她能等，等到他回眸发现她的存在。

可是忽然间，他就成亲了，娶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

他握着她的手，站在那儿，仿若一对璧人。

如烟上前行礼，“如烟见过夫人！”

“不必多礼！”玖娘笑的温柔。

眸中纯善又天真，一副我很好相处的样子。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紧张的。

这个如烟年纪比她大，阅历比她多，能让赵诚特意等她，显然不是个简单角色，她知道赵诚很多秘密，而这些，她玖娘不知道。

玖娘扭头对赵诚说道，“你们先说话，我去收拾东西！”

“嗯！”赵诚温声。

又叮嘱一句，“让下人帮忙收拾整理，别累着！”

“好！”玖娘笑意盈盈退下。

到了门外，便敛了笑。

这会子给他面子，若是晚上解释不清楚，看她理不理他。

若是两人曾经睡过一个炕……

玖娘忽然觉得恶心。

那本来有过的一点情绪，瞬间又消散无踪。

爱什么男人呢，爱自己不好么，多捏些银子在手里，多培养可用之人，日子活的有滋有味，管他男人是不是朝三暮四，花天酒地。

这么一想，玖娘心情又好起来。

欢欢喜喜的去收拾东西了。

屋子里。

赵诚看着如烟。

如烟低垂着头。

“坐吧！”赵诚沉声。

如烟犹豫片刻后坐了下去，挺直腰杆去看赵诚。

他当年救了她，后来她便为他做事。

她曾经自荐枕席过，可惜赵诚没要她，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他都可以收用，偏偏她不行？

“如烟！”

对这个得力属下，赵诚多有看重。

但她先前看玖娘的眼神，让他十分不喜。

“将军！”如烟轻唤。

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丝。

赵诚蹙眉。

若是玖娘瞧见，怕是要跟他闹。

好不容易才哄得她稍微动情……

“我本来想让你进宫，如今不必了！”

“……”如烟惊诧。

进宫？去伺候皇帝吗？

虽说当今皇帝年纪不大，可那不是她所爱之人，且皇帝三宫六院，嫔妃众多。

可扪心自问，若是赵诚要她去，她是会去的。

“将军，我，我，我有几句话，我……”如烟想说。

我对您一见倾心，对您情深不悔。

“不用说了，如烟你应当明白，当年我救你，只是顺手而为，也从未要你报答。你说你没地方可去，我收留你，给你事情做。但这些并没有男女之情，相反的，因为太过于纯粹，反倒多了几分怜惜，我也尽力培养你。但你若是一门心思往死胡同里走，我身边是绝对不会留下你的！”

如烟闻言，顿时红了眼眶。

呐呐低声，“是因为夫人吗？”

“与夫人无关，我们相识的时候，我还不认识夫人，若是我对你有心，随时可以要了你，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但我没有，你就应该明白我的态度！”赵诚冷声。

“你也别去夫人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惹她闹心，我混账了近三十年，才遇上这么一个人，无论是谁，只要存着拆散我与夫人的心思，就是我赵诚的敌人，若是夫人因此离我而去，我是奈何不了她。但那挑拨离间之人，我定是要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

赵诚说完，淡淡冷冷的看着如烟。

如烟只觉得如坠冰窖，浑身都冷了起来。

“夫人就那么好吗？”幽幽问出声。潸然泪下。

“是，就是那么好，无论哪一处，都刚刚入了我的心。我在这里等你两日，便是想亲口告诉你，不要再妄想了，早些找个爱你的人嫁了罢！”

话至最后，赵诚难得有了几分柔软。

到底是为他做了许多事情的姑娘，相识的时候也才十五六岁，如今快十年了，还拖着不肯嫁人。

“我也想，我也想的，可是我做不到，将军，我做不到！”如烟身子从凳子上滑坐在地。

妖娆妩媚消之殆尽，余下都是悲苦和懊恼。

她抬眸去看赵诚，“将军，我……”

她想说，她可以不求名分，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在他身边伺候。

可真的能做到吗？她不能。

人心都是贪婪的，更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