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与娇娇(108)

作者:春眠欲晓 阅读记录

说到一半,高媖停了下来,手捧香茶呈给皇帝,看着他喝完后拿回空杯搁在一边,好整以暇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若是皇上信得过臣妾,请恩准妾回趟柱国公府,尽尽孝道,顺便问下父亲是何意,臣妾不怕别的,就担心父亲吃酒上头,一时没把住,被外人挑唆,才做出了不智的行为。要是能在私下就把这事解决,皇上也不必在朝堂上烦忧了。”

听到这话,皇帝不由双眼一亮,情不自禁握住高媖的手,柔声道:“还是皇后懂朕,实心实意地为朕分忧,柱国公那边,就有劳皇后多费费心了。”

“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不值一提。”高媖尤为谦虚地说着。

皇帝正是不想上朝了,皇后的话让他愈发有了底气,当即以头疼复发为由,休朝了两日。

太后听闻后,立刻来养心殿找皇帝,皇帝这回愿意同太后见面了,然而母子相见,温情不多,彼此望着,更多的是较劲。

“皇上这是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太后的不满尽在话里。

皇帝被太后盯着,内心仍是有些发虚,但二十多年的缺失,使得他内心的怨怼更深,面上冷冷淡淡道:“近日公务繁忙,若有疏忽,还望太后谅解。”

话一出,太后笑了,仔仔细细看着这个儿子:“你倒愈发有个皇帝的样子了。”

“朕从出生就身不由己,从来都是被人安排的命运,早就学会了逆来顺受,既来之则安之。”

“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那么,若你的兄长回来了,你是否仍能这样想,物归原主,各归其位。”

闻言,皇帝脸色微变:“母后莫要诓朕,桂喜分明说了,那人已经不在,母后就不要危言耸听了。”

更何况,一母同胞,都是皇嗣,为何到他这就是鸠占鹊巢,必须退位让贤。

他们有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设身处地,为他想过。

比之皇权,他更在意这些所谓骨肉至亲对他的态度,是否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有那位兄长在,他都注定被舍弃的那一方。

皇帝和太后这对尊贵的母子,聊不到一刻钟,又一次不欢而散。

消息传到皇后耳中,她兀自坐在窗前沉思了许久,最后,她稍稍起身,叫来秋嬷嬷:“你收拾一下,尽量从简,明日一早就备辇出宫。”

税改一事在朝堂上争论不休,谭钰虽然身在地方,但京中仍留有人脉帮他打探消息,是以朝堂上发生的事,他也有及时收到讯息。

看完密信,谭钰折了又折,扔到火盆里烧尽,拉拢了外袍,缓缓坐起了身子。那一刀,当真是伤了元气,躺了半月余,也只是能坐起,自己下地小走片刻,想恢复到昔日行走如常,能跑能跳的程度,还得继续养着。

谭钰人不出门,该打听的,却未落下。

在听到周窈拿了赛会第一,却宁可领奖赏的银钱,也不愿进到怀家绣坊做事,谭钰笑了,并不觉得奇怪。

“她一向如此,小时候家里穷,借我一两文钱都似要了她命。她又一向主意大,想必是打算攥够本钱,又有名气了,自己开店做老板。”

刘雍点头,对这女子如今的身份也是忌惮,又说起一桩怪事:“想来也是巧合,怀家夫人买下的宅子就在周家隔壁,说不准两人还真认识,那位夫人好像也是清河县人。”

“是吗?确实够巧。”谭钰垂眸。

“还有大人那封信,小的怕是送不过去了。”刘雍实在是没辙。

客栈那回,他被主子爷关在门外,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后来又颇为周折打听到他们的新住处,然而一敲门,见到桂喜,刘雍又是呆住了。

若说之前刘雍还抱有一丝侥幸,想着那周家女婿可能只是长得肖似皇上,并非真龙,然而看到桂喜后,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碾碎成了齑粉,风一吹,飘荡全无。

这信,就算能送到,也绝不能送,与皇帝的女人私通书信,往重了判,可是要抄家杀头的罪。

“你又怕什么?这位既然这般藏着掖着,未必就愿意以真身示人。”这点,谭钰反而不担心。

有了牵挂,更容易被羁绊,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连帝王也不能免俗。

“那这信,送?”刘雍心里仍觉不可。

谭钰张了张嘴又闭上,摇头一笑:“算了,烧了吧。”

那人发起火来,他还真惹不起。

纸终究包不住火,比邻而居,总有一天会遇到,只是邹氏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比她想象的要快,她明明已经尽量避开了。

有关周窈的大事小事,邹氏都是从已经打入周家内部,取得周窈信任的焦氏那里得知。

可也是焦氏露了馅,放松了警惕,一出周家就转脚去到隔壁,结果荷包落在了这边,周窈捡到荷包,起脚就追出来,正好看到焦氏面带笑容地跨过隔壁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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