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与娇娇(224)
这一醒,也是一件喜事了。
小馒头两手搭在男人床前,踮着脚唤:“叔,新年好!”
说完,小娃娃眼巴巴看着男人,一只手也伸了过去。
周二妹轻拍外甥屁股:“你九叔一年里光睡了,哪来的钱给你红包,一边玩去。”
“姨你偏心。”小馒头捂着自己的小屁屁跳开,跑到门口,又扭过小脑袋,冲周二妹做了个鬼脸。
然后,生怕人追上来,一溜烟跑没了影。
周二妹一声笑起:“小混蛋,就你能了,有本事回来啊,跑什么。”
一转身,就见老九那双黑黢黢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周二妹面上一热:“看我做什么,还能看出花不成?”
“嗯,你一笑,就有花了。”
这是什么神仙言论,妹子的心怦怦怦,再跳个几下,真要开花了。
周卓被周父催着端鸡汤进来给老九补身,刚跨进门槛就险些跟姐姐撞上,周卓身形极快地一闪,避到一边,碗里的汤微晃了晃,还好稳住了,只是洒了几滴出来。
“活该爹总念叨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稳重点。”
周卓自己没觉得,说别人倒是头头是道。
周窈把猴子似四处窜的儿子逮住,搂在怀里,给他擦汗。
大冷天的,也能出汗,这体质当真是随他爹了,阳气上旺,就是个小火炉。
“娘,二姨脸红了。”
周谡坐在树下,擦着一把新打的大刀,闻言看了眼腻在娘怀里的儿子,轻笑了一声。
“还有脸笑你姨,你看看你自己。”
“我怎么了?”四五岁的小男子汉,胜负欲已经和好奇心一样重,听不得这种好像在笑话自己的话。
“隔壁比你小半岁的妹妹,都不要娘抱了。”
被取笑的小哥哥瞬间红了脸,气哼哼瞪着他爹,不舍得又强行把脑袋从娘怀里拔了出来,跑开几步,回头又对他爹哼两声。
“不跟爹玩,找李叔。”
也就李铁,怎样都由着他,比周谡这亲爹更像爹。
周窈看着儿子气呼呼地跑远,不由失笑,摇了摇头,再看男人,道:“你也别总说他,他才几岁,字还没认全,能有多高的悟性,你说什么,他都懂,都听得进去。”
“他懂。”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
周窈一时无话,不一会,又道:“没你懂。”
周卓拿着空碗出来,路过院子见到姐夫姐姐都在,转脚走过去,跟他们商量一件事。
周窈听后,没发表意见,只问:“你想好了?”
周卓点头:“怀三那样子,还不晓得何时能醒,要是能像老九这样,倒还有个盼头,可要是醒不来,这幽州总要人守。”
怀谦毕竟年纪大了,庶子那事一出,处理了不少人,到如今,真正值得信任,能够委以重任的守城官已经所剩无几。
周卓之所以答应出任城防长,也是想还怀三的救命之恩。
“怀谦既然信任你,这官也做得。”周谡更多的考虑以后,有周卓稳住幽州,行事也将更方便。
许多事,周谡不便出面,有周卓在,与怀谦那边接洽,也是另一种便利。
贵妃毒杀太后一案,使得朝野震动,为免朝中混有戎狄那边的纤细,柱国公与简郡王一道,对文武百官进行了彻底的清查,贬的贬,调的调,收押的收押,断断续续地,从年前到年后,长达五个月之久。
外地的官员,也换个了七七八八。
幽州周边的州县都换了主官,唯独幽州,还是怀家。
也因此,怀谦才有了深重的危机感,兔死狗烹,上头真要搞事,怀家又能撑多久。
周父来幽州后,为避嫌,怀谦再无上过周家,请周谡到外头吃茶,请了三回,才在周卓的助力下,把人请动。
怀谦知周谡的性子,也不寒暄客套,只把当前形势与他一讲,朝廷那边必有奸人,极有可能玩的就是贼喊捉贼。
西戎和北狄闹翻,西戎才损失了一个公主,北狄那边就要送人进宫,显然是想分庭抗体,趁机捡漏。
是以,北狄在朝中必然也有人,且分量不轻。
长此以往,国家必将再起动乱。
周谡沉默听着,须臾,轻呵:“这乱,何时停过。”
只不过是从暗处,摆到了明面上。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你可有女儿?”周谡问。
怀谦一愣:“有。”
他妾室不多,庶子女也少,处置了庶长子,就只剩有个庶女。
一个已经出嫁,一个年十六,也快了。
周谡又指了条路:“南越世子已经客居幽州许久,年纪也有二十好几年,索性做件好事,就在这里成家育子,西南王那边也该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