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与娇娇(64)

作者:春眠欲晓 阅读记录

“娘子若不信为夫,说再多都无用。”

“夫君若无事瞒我,又怎知我会不会信。”

话到这份上,已经是欲盖弥彰,避无可避。

周谡扭头,看向已然坐起,一双让他着迷的妙目,清湛湛地望着他,是如此坦荡。

他这一生中,极少见到如此坦荡的女子,所有喜怒哀乐,即便压抑着,隐藏着,但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依然是纯粹的,干净的,问心无愧的。

就连母后都不及。

可母后又哪里是不及,分明是有愧,以至于,做出了那般荒唐的决定。

周谡看着周窈:“若我说我也是近日才想起,娘子信是不信?”

周窈笑了:“若是这类的话,说来就是不可信的。”

周谡闻言怔了下,也笑了,暗道自己一时魔障了,低了头,捉过周窈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

“我本姓肖,十二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差点就没了,我娘便请得道高僧到府中为我祈福,并起了个别名,”

说到这,周谡打住了,没说出来,而是将别名写在了周窈手心。

周窈感受着掌心微痒,一字一字地念:“太,行。”

肖太行,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那时周窈更小,约莫六岁,但也知全天下的人为了给太子祈福,整整吃了一个月的素,并非自愿,而是官衙通告,不遵必罚。

到了这时,周窈已经不知作何反应,她该先跪个安,道一声万岁,还是若无其事,当个平平无奇的小故事听。

周谡也不欲为难小妇,只问:“若我不是我了,娘子还会要为夫吗?”

比起肖太行,他更喜欢当周谡。

“为何不要,”周窈低下了身子,往周谡胸前一靠,俯视着他,眼里仍是一片清湛无痕的纯,“你是我的夫,是我肚里孩子的爹,这就够了。”

“当真?”

“真过真金白银。”周窈拿周谡常挂在嘴边的话,有力地回应他。

周窈心里愈发有底,然而,让她实打实地直面真正的男人,她也是忐忑的,茫然的,甚至都不知该如何跟男人相处了。

更让她不解的是,皇帝不是一直都在京中吗,且有了皇子。可周谡在这边住了一年多,就活在她的眼皮底下,又如何赶往千里之外的帝都,与那皇后诞育子嗣。

对了,还有皇后。

思及此,周窈发现揭开以后,要承受的远远超乎想象,心里跟堵了块大石似的,闷得慌。

她未必有她自己以为的那般勇敢。

“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你要是想回家了,恢复过往的身份,我也不会留恋。往后我这肚里的孩子就彻底归了周家,你自去找你的家去,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有纠葛。”

周窈并不想做破坏者,嫁给男人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想来,到底还是草率了。

周谡观女子面上多变的神色,就知她又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了,不由哑然失笑:“你看,你对我有疑问,希望得到答案,得到了,反而止步,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

世人只会当皇后是他的正妻,皇后诞下的子嗣才是他的嫡子,可天知道,皇后和她生的孩子,与他又有何干系,有的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名分。

他不欲说开,也是不想委屈周窈。即便回了京,有他护着,可皇后并无过错,又生下皇子,周窈的处境亦是尴尬。但不管如何,在他心里,唯有周窈才是他的妻,唯一的女人。

“我对娘子有所隐瞒,但并非故意,初衷也是为娘子着想,为周家考量。”如果可以,他更想以周谡的身份,在这世上,畅畅快快地活着。

夫妻俩四目相对,彼此望了许久,周窈在男人眼睛里看出了真诚,她也想信他这回。

“那就说好了,我不与夫君为难,夫君也不要勉强我。”她不为妾,她的孩儿更不能有个庶出的身份。

如周窈这般看着柔弱无骨的女子,叫人第一眼看了,只觉是攀附到树上才能活的菟丝花,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实则不然,她有主见,有想法,更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这也是向来果决,从不迟疑的周谡犹豫不定的关键,因为稍有不错,一念之差,他便有可能失去她。

“再等等,事难两全,但为夫势必要全了这难事。”周谡斩钉截铁道。

“夫君要记住今日今时说的话,可别再忘了。”周窈望着男人,拿男人失忆的事打趣,明眸浅笑,眼里漾着细碎的星光,尤为璀璨迷人。

周谡也笑,低着脑袋,与小妇额头抵额头,浑厚低沉的笑声,是如释重负的愉悦。

在这一刻,夫妻二人拉近了心上的距离,真正的渐入佳境。

夫妻俩感情的变化,双目相对之时,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情意,真正有了小儿女缠缠绵绵的样子,也让身边人倍感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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