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165)

作者:向阳葵 阅读记录

孟纾丞看了红玉一眼,转身往回走, 并未打扰他们。

景碤垂手恭敬地站在回廊里等着孟纾丞:“二爷醒了。”

孟纾丞淡声道:“带他过来。”

房间和其余客房没有什么两样,景碤原先担心会再出意外, 提议将里面的家具摆件全部撤掉。

但孟纾丞没有同意, 他说没有必要。

等看到宋鹤元清醒后吵闹着要请大夫的那副贪生怕死的狼狈样子后, 景碤立马就领会了孟纾丞的意思, 像宋鹤元这种人, 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甚至苦肉计都舍不下血本。

房间里的宋鹤元听到门口传来响动, 瞬间惊跳起来,防备惊慌地盯着来人, 见是景碤,又变了脸色, 放下手里的花瓶, 坐到椅子上,冷笑一声。

景碤神色不变, 眼神示意护卫押他去见孟纾丞。

“动什么,动什么, 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你们这是以下犯上……”

两个人护卫径直架着宋鹤元的胳膊,把他拖起来,宋鹤元羞辱地挣扎。

下是谁?上又是谁?

景碤嘲讽地笑了笑,他们从来只听命于孟纾丞。

他伸手拿起搭在桌面攒盒上的巾子, 塞到宋鹤元嘴里,堵住他的声音:“二爷身体虚弱,还是少说话为妙。”

宋鹤元额头爆出青筋,怒视他。

景碤不为所动,让护卫们动作快一点。

孟纾丞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案后,翻阅着手里的书函。

等宋鹤元嘴巴里的巾子被景碤拿掉,听到他的声音才抬眸看向下首。

“三叔。”宋鹤元面色难堪,扯着僵硬的笑,手掌抻平满是褶皱的前襟,还想维持体面。

孟纾丞朝景碤微微颔首。

景碤带人退到回廊中,房门刚从外关上,孟纾丞拿在手里的书函就掉在了宋鹤元脚边。

宋鹤元身形一僵,忍着耻辱,没看脚边的书函,而是盯着孟纾丞:“三叔这是何意?我遭此劫难,三叔不仅没有把罪魁凶手抓起来,反而把我关押起来,家里知道这件事吗?还是三叔故意偏心外人?”

孟纾丞似乎觉得他的话很可笑,笑了一声;“你又能如何?”

宋鹤元听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很不爽:“三叔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要是老太太知道卫祎的身份,三叔还觉得无所谓吗?”

“你昨天就是这样威胁她的?”孟纾丞眼神暗了下来。

宋鹤元被卫窈窈扇过的面颊还肿着,他舔了一下唇角:“我不懂三叔的意思,我只想知道这一招对三叔管不管用?”

宋鹤元有恃无恐地说。

孟纾丞往后靠着圈椅上,手臂搭着扶手,漠然地看着他,淡淡地说:“你怎么见老太太?”

宋鹤元愣了愣,转身看屋门,再看孟纾丞,忍不住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只要孟纾丞想做的事情他一定能做到,甚至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说不定现在镇国公府一定还不知道他出了事。

“昨天是个误会,我和卫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感情……”到这里,宋鹤元说不下去,他装不认识卫窈窈装了这么久,怎么都说不通。

“你放心,我不会把我和卫祎的事情告诉别人,一定会帮你们瞒着。”

宋鹤元攥着拳,保证地说道。

孟纾丞眉梢微动,摇了摇头,他不需要他的这些“帮忙”。

对视他恐慌的眼睛,冷静地说:“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但你也没有以后。”

对一些人而言,活着比死更难受。

他不想再从他嘴里听到卫窈窈的名字,看了一眼宋鹤元脚边,让他捡起来。

宋鹤元这才想起来,也不再顾忌面子,忙弯腰捡起那沓书函,他刚看一眼,脸色猛然变得苍白。

上面详细地记录了他在府外的一举一动,和谁吃饭,和谁见面,所有的一切,甚至有一些,他自己都忘记了,而这些全在孟纾丞的监视下。

他越看越心惊,背后起了一层冷汗,脑袋也开始眩晕。

“你与申行知亲密往来,寓意何为,你比我更清楚。”孟纾丞起身,走到他面前,缓缓地说道。

书函中最高的一笔记着宋鹤元收下了申行知的一个价值万两五进的宅子。

乌鸣山一案已了结,申维于午门斩首示众,整个申家只剩下年岁老迈的申行知,他对孟纾丞怨恨不言而喻。

“申维获罪,申老太爷并没有受牵连,他老人家做过首辅,我向他讨教学问也没有任何错处,那个宅子,也是我们用来谈经论典的。”宋鹤元咽了咽喉咙,辩解道。

孟纾丞听着他苍白的说辞,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却是提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你可知杨泰昌是他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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