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扫她一眼:“你自己毫无感觉?”
她只能感觉到,萧再谨不讨厌她,愿意同她说话,但要说喜欢,她不曾在他眼里寻到一丝,倒是中途发现萧再谨朝骆燕看了好几次,然而骆燕一直背对着他。
骆箐捏了捏手指:“他可提起过骆燕?”
唐赫挑眉:“你不是叫这骆燕露出真面目了吗,还怕她作甚?”
骆箐神色不定。
看出她的忌惮,唐赫伸手抬起她下巴:“莫非这骆燕长得比你好看不成?”他是听人提起过骆家三位姑娘的长相,但这骆燕很少出门,他从不曾见过。
骆箐咬唇:“绝无可能。”
唐赫的手指从下巴一路摸到鼻梁:“确实,长得越过你,是有点难了。”
小姑娘都喜欢听这样的话,骆箐忍不住笑了笑。
这一笑十分勾人,唐赫喉头滚动了下,差点亲上去,他这时候真的有点不理解萧再谨。这样的尤物送到手里,还有什么犹豫?他这表弟该不会是哪处出了问题吧?
见他眸中似有火星,骆箐急忙躲开他的手。
唐赫冷笑一声:“怎么,不给我碰?”
“不是……”骆箐弱声道,“总是不合适。”
是嫌弃他吧,唐赫未免恼火,这骆箐见到萧再谨,跟狗看到肉一样恨不得马上吃下肚,跟他倒是要说合不合适了,说到底还是贪图权势,若他是天子,看骆箐巴不巴结!
所以,她最好能入宫,不然……
他起身离开。
骆箐听到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身子不由抖了抖。
这唐赫实在是讨人厌,要不是为了萧再谨,她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她把帷帽戴上,打开门走出去。
唐赫直奔皇宫。
为了维持好与萧再谨的关系,他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宫里一趟,不是献宝就是假意要萧再谨指点念书的事宜。
谁想到,今日他竟听说萧再谨在骑马。
张公公道:“骑了半个时辰了。”
唐赫皱眉:“又是练剑又是骑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要亲征。”
张公公知晓一些,但他不敢告诉唐赫,上回萧再谨对他的敲打,至今还叫他心慌。
唐赫走去骑马场。
宫中良驹无数,萧再谨挑了一匹赤红色的坐骑。
他年幼时学过骑马,但许久不曾练习,有些生疏,他听说骆燕最近时常去骑马,便想着不能输于她。
毕竟骆棠都能跟骆燕比一比的。
几十圈下来,他出了一身汗。
唐赫捧着汗巾呈上:“早知皇上要练骑术,臣必定一早赶来陪同皇上练习。”
萧再谨不领情:“你不如多看看书。”
唐赫讪讪一笑:“两不误嘛。”
萧再谨擦一擦额角,脖颈,而后朝龙辇走去。此地离文德殿甚远,走路不便。
“皇上怎地忽然来练骑术?”唐赫询问。
萧再谨当然不会告诉他,反问道:“你来宫里是为何事?”
那语气捉摸不透,唐赫摸摸自己的腰带:“无甚要事,臣是怕皇上孤单,特意来陪皇上说说话的。”
萧再谨脚步一顿。
这瞬间,他是有些感动,确实宫里太冷清了,他的父皇母后都已去世,兄弟姐妹也没几个,且只剩真定公主在燕京,时常连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
只是,这不是像唐赫这样,与他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萧再谨心想,他缺的是一位皇后。
他只有娶妻了,这皇宫才会更像家。
萧再谨坐上龙辇,淡淡道:“你回去吧。”
唐赫一怔,这就赶他走了?
“不用臣陪着批阅奏疏吗?”
“不用。”
眼见龙辇越来越远,唐赫只好离开,其实他原本是想来打探萧再谨立后的事情的,可不知为何,竟没敢说出来。
许是这位表弟越来越有天子的气势了,他好些话不能随意出口。
唐赫懊恼的摇摇头,出宫而去。
春日渐暮,姑娘们都脱下了层层重衣,换上薄衫,再过阵子,便是穿着薄衫也会渗出香汗。
等到烈日炎炎,骑马是再不可能。
骆燕不想被晒成黑炭,是以只能这段时间,尽情去草地撒野。
这日即便骆棠不在家,她也带着丫环去城外游玩。
丫环们躲在树下,她自个儿在外驰骋。
风吹过脸颊,她想象成大漠飞沙,一时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于沙场,有种莫名的豪迈之情。
想来表哥在钦州便是如此。
她拿起脖颈上戴的玉哨,吹出一阵阵哨音。
正自娱自乐时,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她转头一看,发现有一匹烈火般的神驹疾驰而至,转瞬间便到身边。
马上是一位男子,身着弹墨竹纹锦袍,头上戴一顶斗笠,看不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