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珠+番外(14)

作者:绮楼 阅读记录

一见倾心的理论听起来有些可笑,但除了这四个字,似乎找不到其他任何贴切的形容可以解释他的偏执。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落入一见倾心圈套里的烂俗男人,否认过,抗拒过,最终缴械投降。

皇帝遇事从不低头,在这件事情上,他认清了事实,无论在政见业绩方面他如何超群出众,涉及感情层面,他无法自视清高,跟普通男人相比他没有高贵之处,他就是个俗不可医的病人。

他只能头撞南墙,极端地贯彻这份感情,他得不到解药,最终的结局也许会崩溃、疯掉。

“今日晋王回长安了。”他突然道。

安隅被他刺激得全身都在发抖,她紧咬下颌,面色涨得通红,怒目逼视他:“他回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他回来了是什么意思?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羞辱我,是么?”

“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何反应这样激烈?”皇帝端颜若神,冰冷的像一尊塑像,高居龛位对她进行审判。

安隅含泪一声轻哂,冷笑着问:“陛下希望听到什么答案?我告诉你。我仍对晋王梦断魂销,这个答案,陛下满意么?”

龙颜的底线骤然崩塌,皇帝扬起一臂,手掌落在半空时终止,他终究还是不忍不敢,这一掌下去要把白圭刮出血痕,摔得满手玉碎,便什么都不剩了。

安隅眼尾溢出泪光,断珠似地滚落,一颗一颗砸在锁骨上,她不甘示弱,在他的掌心下倨傲仰面,跟他对峙。

皇帝放下手,眼眸里的冷光变淡,纹丝不起。“安安,”他面无表情地沉吟,“你从未跟朕说过这样过分的话,朕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秦策,”安隅撕开平日里委曲随和的表象,把心底压抑已久的叫嚣嘶吼彻底发泄,她反问他:“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有山河了,我不过是你谋求的一副艳囊。你自诩深情,其实就是自私贪婪罢了。如果六年前晋王的议婚对象不是我,那么今日在你身边的皇后也就不会是我……”

她被泪水呛到,低喘一声,强自咽下哭腔,教养扼制了咽喉,她不习惯起高调子讲话,恨意都挤进了心腔里,内里寒凉,出口就成冰。

“我受够了,也忍够了。现在我把话坦白,今后无论你如何待我,我都能接受,就是废后,我也无二话。你不用拿我的父亲来威胁我,沧州都督当年能出卖我这个女儿,我也不必为了他的仕途再委曲求全。”

皇帝情绪再起波澜,怒不可遏地钳制住她的下颌,“废后?”他谛视她,把她框定在冷眸内,要把她捏碎在里面,“陈安隅,你敢跟朕提废后?你想过酎浓么?你让她如何自处?朕自私,那么你呢?”

安隅立在摇摇欲坠的边缘,无惧粉身碎骨,“所以我很后悔,”她饮泣,勾起唇角微笑:“我后悔生下你的孩子,我自私,她可怜。当初就是死,我也该拒绝你。”

她轻描淡写,就能说出最残酷的话。龙颜大怒,却困顿于无可宣泄,皇帝再一次选用了蛮力。

他把她扔在塌上,撕开她的领口,让她洁白光滑的颈暴露在他俯瞰的视野中,他扼制她的下颌就像握着白瓷长颈瓶那段弯曲的弧度,用意霸道,力道轻松。

“你不在意沧州都督是么?”皇帝俯身,逼近她的面前,嗓音低哑,语调缓慢,像一把刀刃剐蹭着她的后颈,“那么你的母亲呢?你的哥哥呢?安安也不在意么?”

安隅惊惶地撑大眼仁,干涸的泪辙又重新湿润,“你……你无耻!下贱!”她哭着控诉。

“嘘,”他一指竖在唇前警告:“安安省些力气,不要乱喊乱叫,等下痛起来用得到,一个孩子留不住你的心,再生一个怎么样?这次就给朕生个儿子如何。”

安隅不肯引颈待戮,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抗衡他的力气,窒息了一般,“秦策……”她额角的青筋凸起,用尽全力威胁:“……你胆敢对我无礼,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的体温覆盖过来,烫得她蜷曲颤抖,肌肤之间的贴靠让皇帝的眸光丧失暴戾,也近乎疯狂,“安安”,他吻她的额头,哄诱道:“你别拒着我,求你了,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他……”

慌乱中她还是听清了他的话,脑穴处噗噗弹跳的声响,像灶台上煮沸的开水在顶壶盖。安隅手臂蓦地瘫软坠落下来,她怔怔望着他,忘记了当下所处的危险境地,皇帝失魂落魄,面色难堪到了极点,她真的不闹了,他的独角戏也即将宣告结束。

他找到她的手握紧了她的手背,她失去了反抗的意图,任由他牵着,热意充斥指隙,他掌心的纹路包裹她手背的筋脉。中途她惊醒过来想要退出,他吻她的耳垂:“这样不算,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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