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美貌有何用(26)

沈纤纤神色如常,继续说道:“小女子也不曾说过要与魏姑娘斗琴,想必是谁传错了话。”

心念微转,长公主就明白过来,多半是女儿捣的鬼,她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尤凤仪虽吃母亲一记眼刀,却一脸得色:“你是要自动认输了?”

沈纤纤嫣然一笑:“魏姑娘琴艺超群,我自然是不如的。”

“你知道就好……”

“不止是我,只怕放眼京城,在琴技方面,也难找出几人堪为魏姑娘的对手。”沈纤纤微微含笑,声音柔婉,语气真诚。

她生的美貌,说话又轻声细语,从容得体。众人听罢,不自觉暗暗点头,心说,这倒也是。

弹琴比不过号称琴技京城第一的魏品兰,有什么可丢脸的呢?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而且,让两人比试琴艺,真的不是在有意欺负人吗?

连元嘉长公主都点一点头,含笑说道:“也是,是本宫冒失了,没有当面确认,就安排下来,让各位见笑了。”

长公主态度随和,沈纤纤也乐得圆场。她甜甜一笑,美目弯如黛月:“长公主言重了。有珠玉在前,小女子本不该献丑,但今日既是长公主寿宴,又焉有不贺寿之理?不知此地是否有筝?”

她可不想以后别人提起她来,都只记得她弹琴不如魏品兰。那也太有损颜面了。

元嘉长公主含笑应道:“有的,快去取筝来。”

不多时,便有下人撤去琴,摆上筝。

沈纤纤缓步走至筝旁。

这里没有屏风的遮挡,她的身形外貌尽数落在水阁中所有人的眼中。

晋王清楚地听到身旁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他心知多半是被她容貌所慑,轻哼一声,凉凉的视线扫过。

旁人纷纷噤声。

沈纤纤拨弄了一下筝弦试音,抬眸对元嘉长公主笑笑:“方才魏小姐弹了一曲《流水》,我就奏一个《贺芳辰》,愿长公主芳龄永继,事事顺心。”

她简简单单两句话,将方才斗琴一事轻松遮过,仿佛她弹筝和魏品兰抚琴一样,都只是给元嘉长公主祝寿而已。

对于她这样的说辞,长公主自然满意。而魏品兰却柳眉微蹙,樱唇紧抿。

比起琴的中正平和,音量较小,筝显然要更加的轻巧灵动,声量也大。因此更加适合今日这种人多热闹的场合。

先时位置较偏的客人在魏品兰抚琴时,听不清楚又不好表露出来。此刻清丽明快的筝声清晰地传入耳中,立刻生出了兴趣。

从屏风的缝隙看去,见美人低头弹筝,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她绝美的侧影。

有光线从窗棂照进来,落在筝上,佳人素手纤纤,莹莹如玉,拨动的又何止是筝弦?

《贺芳辰》是时下流行的曲目,常用在拜寿场合。现场不少人也熟知其音律,此时听人弹奏,陶醉其中者有,情不自禁地用手指在案几上模拟按弦的也有。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众人仍意犹未尽。

元嘉长公主大加赞赏:“本宫已许久不曾听到这么动听的乐曲了。魏姑娘的琴好,沈姑娘的筝也好。”

长公主一表态,众人自是纷纷附和。俨然两位姑娘不分高下,各有千秋。其实不少人心里不自觉地更倾向于这位沈姑娘一些,因为方才她弹奏之际,不自觉被调动了情绪。

沈纤纤微微一笑,她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在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面前,与其不自量力,不如另辟蹊径。即便不能获胜,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但魏品兰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雪白的脸庞愈发惨白。她自负美貌,已输了一截。自负才情,若只得个不分上下,那她还是输的。

更何况她方才看的清楚。沈姑娘弹奏时在场宾客的反应,明显比她弹奏时,要热烈真切得多。

虽说琴曲高雅,知音者少。筝调大众,相和者多。宾客反应不同,并不奇怪。但这样明显的差距,还是让她心里针扎一般难受。

于是,素来高傲的魏品兰破天荒问了一句:“那么,以长公主之见,究竟孰优孰劣呢?”

话音落地,水阁顿时安静得连根针也能听得见。

有人微微皱起了眉,魏三小姐虽然有才,可今日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长公主都已经说了各有千秋,怎么还非要问出个结果呢?

元嘉长公主面色一沉,压下心中不悦,轻笑一声,缓缓说道:“琴有琴的好,筝有筝的妙,乐器曲目都不一样,非要说出个孰优孰劣来,还真是难为本宫了。”

她心知单论技巧,肯定是魏品兰更佳。但沈氏女应对得体,一首《贺芳辰》调动情绪,获满堂喝彩,深得众人之心,况且今日晋王也在。她不想做得罪人的事,干脆就将难题抛向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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