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把刀+番外(144)

作者:一夜寒生关塞 阅读记录

这里是霍时药在京城的其中一个据点,惊蛰推开其中一间房门,走进去将肩上的人往地上一扔。

房中没有掌灯,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正是霍时药与立夏。

霍时药先是上前看了看惊蛰的左臂,问:“伤没有扯到吧?”

惊蛰扯下脸上的面巾摇摇头,霍时药把地上趴着的人翻了个面,转头同立夏对视一眼,立夏便将人拎起来,往里间的暗室中去了。

房间中再度安静下来,霍时药到书桌边点燃了蜡烛,展开一张稍大些的宣纸,上面画着渠门专用的符号。

他唤惊蛰近前,指着左上角的一处字迹道:“这些,是由渠门出手过的官员,两年的时间,光是我知晓的,已经不下十人。”

惊蛰垂眸看着烛火下的宣纸,抿着唇没说话。

他曾也接过其中的刺杀任务,但渠门杀手之间不得私下互通消息,故而他根本不知道竟有这么多的人由渠门经手。

霍时药并未抬头看他,而是又展开了两张宣纸,道:“这些刺杀任务,都是由常闾亲自指派,现场也做成了意外或急症去世,渠门过去虽也接过刺杀朝廷命官的任务,但从来没有这么集中过。”

惊蛰想起当初渠门内乱那天,谷雨为了让两人出手救她,扬言说知道朝中与常闾勾结的人是谁,那时候霍时药的表现,似乎格外激动。

而今,他一样在意着这些事情。

惊蛰眉心轻蹙,望着书案旁低着头的人,忽而道:“当初在玄悲寺浮屠塔中,你说会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原本他是不在乎的,但现在他却想知道。

因为比起常闾,霍时药好像更想揪出常闾背后的人。

他既答应与他合作,自然不能再这样对他一无所知。

霍时药正仔细比对着几张纸上的信息,闻言愣了一下,慢慢直起腰。

他脸上的表情还算平和,甚至轻笑了一声,指着自己道:“我嘛?”

“我若说我是皇帝的外公安插在渠门的暗探,你信吗?”

惊蛰只愣了一下,虽觉得意外,又好像没有可震惊的。

霍时药又道:“以前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曾经的主人,申老国公,当今太后的亲爹,曾与渠门第一任门主公孙伊是至交好友,公孙前辈忽然失踪,门主之位由常闾接任,老国公起了疑心,便令我混入渠门暗中查探。”

他说着,自嘲一笑,“也是我倒霉,一向与国公爷单线联络,我在渠门什么都还没摸清,老国公和那与我接头之人,便相继离世,我无从像国公府的人证明过往身份,便这般在待渠门待十几年。”

霍时药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中,半晌,他忽然缩了一下瞳孔,低头在桌上翻找,摸出一本册子打开。

那上赫然写着,怀平二十一年夏,郜洲谢宪里通南襄,叛国投敌,帝密令副将谭正明借兵越充道,围谢宪于九环山,戮叛军三千……

霍时药捏着书页的手,不断收紧,一字不落地将上面所书所写的内容看完,许久才放下那本册子。

怀平二十一年,也是老国公猝然离世的那一年,没几个月,郜洲便忽然出了动乱。

若不是人逝去的匆忙,也不至于连些该交代的事都没能交代,连他也是因此,留在渠门,再也无从证实身份。

而这一年,常闾挑出了二十四杀其中的十人,往郜洲封家为他盗取兵器千仞。

之所以派去这么多人,一则意在试探,让他们互相监视,好比惊蛰与霜降,常闾就分别给两人委派了杀掉对方的任务。二则封家为武学世家,仅凭一两个人,是不可能从那龙潭虎穴一样的地方,盗出千仞的。

只不过他们刚刚得手,便传出了谢将军通敌的消息,不到一日,南襄的铁骑,便踏入了城内。

兵荒马乱中,原本就各怀心思的众人被冲散。

那天,春分遭南襄骑兵踩踏而死,霍时药趁机放走清明,被前来会和满身是伤的惊蛰目睹。

可等立春等人赶来时,惊蛰却没有戳穿他,而是谎称清明欲趁乱潜逃,被他二人合力击杀了,他身上的伤,成了击杀清明的证据。

只是想不到的是,谷雨因此恨了他二人这么多年,至死也没能解开这个误会。

怀平二十一,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如同一团乱麻,但霍时药总觉得能从这一团乱麻中寻出线头来。

而惊蛰与霍时药不同,他并不是抱着目的进去渠门的,故而不如他知道的多,眼下见霍时药紧锁眉头不断在书册间乱翻,便一言不发将他弄乱的宣纸重新叠放好。

霍时药忽而抬眸,夺过他恰好捏住的一张宣纸,同先前的一张比对起来,越看他心绪越震动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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