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把刀+番外(200)
她趿拉着鞋,吩咐侍女出去找,回禀的人说惊蛰出府去了。
顾璟浔不明白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莫不是,蛰哥哥觉得她嫌弃他的技术,自闭了?
顾璟浔想着想着,开始头大。
她倒从来没嫌弃他的技术如何,她不过是觉得,蛰哥哥实在太小心翼翼放不开,以至于他自己不尽兴,她也难受。
姑娘趴在小榻上,一脸郁闷,半晌又坐起来,对着自己的脸一顿揉搓,慢慢地陷入自我怀疑。
她是不是太不知节制了?
顾璟浔下了小榻,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一炷香的时间,前去寻人的侍卫将惊蛰的去处报了上来,人去了一间书斋,捎信回来说要晚些才会回来。
顾璟浔第一反应是过去找他,想想自己平日对他热情上心,事事惯着他,又觉得不忿。
她今晚可是打算让他睡踏脚的。
顾璟浔哼唧两声,心安理得地跑去找了刚被顾璟连送回来不久的容书年。
她大哥这次依旧没跟人说上几句话,就匆匆赶回了大理寺。
顾璟浔在自己嫂子那里待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自己院中。
她这处院子留下来的下人没几个,夜里静悄悄的落可闻针。
平日里惊蛰在时,顾璟浔也没觉察这里有多清净,半下午没见他,她竟十分的不适应。
姚嬷嬷这边引她进了屋子,帮她取下身上狐裘,又是添碳又是备水。
“惊蛰回来了吗?”顾璟浔没忍住问了一声。
“还不曾。”
姚嬷嬷摇头,又添了一句,“荆公子下午一直在那间书斋里,方才侍卫来报,说人还在挑书。”
顾璟浔没应声,心里却在奇怪,他好端端的怎么看起书来了?
人既然没事,顾璟浔洗漱好之后,便爬上了床,姚嬷嬷正要吹灯,她又爬起来吩咐:“嬷嬷,在踏脚边铺一床被子。”
姚嬷嬷愣了一瞬,却也不多问,恭恭敬敬地低头应声,不多时便令侍女抱来一床新被。
屋里烧着地龙,踏脚旁铺着地毯,即便是这等寒天,睡在上面也不会着凉。
顾璟看了半天不满意,又吩咐:“再抱两床被子来。”
她说完自己放下床幔,躺到了被窝中,没一会儿又钻出脑袋,朝地上铺床的侍女道:“留一盏灯。”
……
夜色寂寂,寒气侵骨,风续着力,不断拍着窗扇。
顾璟浔却是被热醒的。
她本来也没完全睡着,这会儿浑身燥热得不行。
身体被紧紧压着,快要呼吸不得,热气从她的耳后绵延到了脖颈间,又继续往下。
顾璟浔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床幔被挑起了一半,她借着那盏余留的灯烛,看清了让她睡不安稳的罪魁祸首。
青年见她醒来,亲亲她的脸颊,又继续埋头向下。
顾璟浔清醒过来,立刻伸手去推他,“下去。”
正动情不已的人僵住,默默地从她身上翻下来。
顾璟浔也跟着他的动作起身,指着铺了厚厚几层被褥的地面道:“今晚你睡这儿。”
惊蛰:“……”
“浔……”他再要去说些什么,顾璟浔已经把自己裹成一团,背过身躺下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等顾璟浔再度转过身时,惊蛰已经在地上躺好了。
她盯着他,气哼哼坐起来,抱着他平日里用的枕头,砸了过去。
他居然连哄她两句都不哄!
软枕落到腰腹之间,惊蛰闷哼,倏地睁开眼。
顾璟浔对上他的视线,酝酿好要发作的话卡住,无端背后发毛。
那清凌凌如深潭一样的眸子,此刻烧起了野火,火光幽灭,像是暗夜蛰伏了许久未咀嚼到新鲜血肉的狼。
顾璟浔坐着半天忘记动作,等她反应过来准备躺下的时候,惊蛰却忽然起身,直接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了床下他的被窝中。
惊呼堵在了嗓子眼里没能发出,衣帛碎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顾璟浔手忙脚乱地扑腾,拽出了那绣着桔梗花玄带的一角。
缎面的腰带被惊蛰抢了去,他揽着她抱起来,将那腰带附在她眼睛上,于脑后打了一个结,又推着她倒在铺了厚厚被褥的地上。
顾璟浔的后脑勺撞到枕头的一角,视线被遮挡,其他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她闻到青年身上带着热力的书卷清香,感受到了他禁锢在她腰间紧绷的小臂。
屋外的风还在不断蓄着势,时急时缓地吹卷,只待寻到何时机会,破窗而入。
伏在夜晚的野兽,獠牙露出来了的时候,不撕咬到饱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
天光尚暗,夜色寂寂。
拔步间走下一道身影,只着中衣,移到床边掀开了被褥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