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295)

另一侧的喜娘上前,“洞房礼成,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沈辞和陈翎都松了口气。

沈辞早前吩咐过从简,所以洞房礼不算长。

等喜娘们退出屋中,从屋外阖上屋门,沈辞才伸手替她取下凤冠,“沉吗?”

陈翎点头。

顶着凤冠坐了一日,脖子都是酸的,但陈翎没吱声。

沈辞又不傻,陈翎平日里养尊处,凤冠握在手中他知晓有多重,不仅凤冠,还有喜袍的外袍,沈辞替她宽衣。

红烛映衬下,屋里的氛围从一开始就暧昧,他替她解开衣领,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意。

“用些东西吧,我去洗漱,马上回来。”他吻上她侧颊。

方才洞房礼的时候,就有喜娘往屋中传菜,他在敬酒前还简单用了些,陈翎一直空着肚子。

陈翎应好。

桌上是给新郎新娘备的小席,也有方才酒壶中没有饮完的合卺酒在一侧。

陈翎是真饿了,但自幼的教养,都是慢慢用饭,斯文儒雅。

沈辞方才一身酒气,他是真喝了不少,驻军中的这帮人不会让他轻易脱身,也不会真将他灌得回不了洞房,但多少要遭些罪是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他是有些难受,一直坚持到洞房礼结束。

陈翎在内屋中,他在耳房里脱了外袍,稍稍松了松衣领,而后洗漱,让酒意退散些,他自己也清醒些。

等差不多时候,又换了一身干净的喜袍中出了耳房。

陈翎的饭量不多,他出来的时候,陈翎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新婚当晚图吉利,饭可以少用,但剩余的合卺酒最好饮完。方才洞房礼时两人各饮了一大杯,壶中应当还剩大半壶多些。

沈辞伸手去够酒壶的时候,见壶中空了。

沈辞微讶。

抬眸看向陈翎时,见陈翎脸色有些泛红,沈辞才反应过来,“你都喝了?”

应当是怕他喝了一下午的酒,还沾酒气。

陈翎轻嗯。

沈辞看向方才的酒壶,那也不少……

陈翎眼中有醉意,“还有一杯。”

合卺酒,他也要喝,她留了一小杯在身前,是给他的。只是她言罢,他还来不及伸手,陈翎纤手端了杯盏,缓缓饮了下去。

而后放下杯盏,略带醉意的眸间看向他,透着说不出的妩媚和动人心魄。

他心跳加速,喉间也忍不住微微耸了耸。

他知道那杯酒是他的。

也知晓她是故意的……

吻上她唇间,佳酿似蜜,他不嫌多。他一手撑在椅背上,一手揽上她的腰,慢慢将酒尝完。

他松开双唇,但唇边还是贴上她唇边,沉声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安置吧。”

她轻嗯一声。

他抱起她,像早前时候,又似同早前任何时候的都不同。

这是他同她成亲的日子,他们有整整一晚的时间,可以名正言顺得在一处,然后相拥而眠,不必担心晨间离开,也可以到明日黄昏再起都没人叨扰。

无论早前如何,今日是他们新婚。

新婚当与早前都不同。

他眸间微微沉了沉,放她在喜床上坐下,剩下的桂圆花生咯吱作响。

他放下她,然后担心单膝跪下,伸手耐心替她摘下脚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婚鞋。

陈翎看他。

他一直低着头,没看她,脱了一只,又去脱另一只,也安静得没说话。

她也不扰他,只是想起淼城那晚,他说要侍驾,她特意逗他,还有脚尖轻轻点上他胸前……

两人似是都想起那时候,怦然心动,短暂怔忪,沈辞而才又抬眸看她,“我替你宽衣?”

陈翎看他:“……”

他伸手解开她衣领,外袍方才就脱下了,是中衣,而后是里衣,再而后,是那枚绣着如意花卉的墨绿肚兜,同滑至手腕处的大红喜袍和莹白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身前是墨绿色的肚兜,身后除了颈边的系绳便是空的。

他伸手揽上她,如最上好的丝绸柔软而顺滑,他指尖抚过之处,她眸间颤了颤,墨绿上的如意花卉跟着轻轻起伏着,他沉声道,“阿翎,你好美……”

绮丽而暧昧的氛围下,他指尖抚上她颈后,她呼吸似是都屏住。倏然间,墨绿色的绸缎滑落至床下,她下意识伸手去扶滑在手腕处的衣裳,但他双手握住她手腕,她脸色倏然涨红,看她的时候,他眸间的深邃漆黑若夜,她脸颊越发滚烫,想动弹,他握住不让。

“沈辞。”她轻嘤,他温柔笑她,“叫我什么?”

她喉间咽了咽,“夫君……”

他轻嗯一声,满足看她。

陈翎轻叹,“你,还没看够吗?”

她不由垂眸,避开她视线。

他轻声道,“嗯。”

陈翎咬唇,“你又不是,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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