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171)

月皊恍然。梅花品种不同花期不完全相同,这面巨大的支摘窗外对着的红梅天气越寒时开得越艳,天暖时就会开始凋零。

月皊伸出手探至窗外,感受了一下拂来的风。这风已经不那么寒了。

一是今日天气好,二是冬日即将过去。

到了这一刻,脑子里空白一片的她,才开始回想刚刚的事情。想起李淙。

在帮姐姐整理嫁妆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到自己身披嫁衣嫁给李淙的场景。

她会笑,也会不好意思。

那个时候,她对未来还有着憧憬。她会想象着身边有另一个人的余生。身边的人影,是李淙的脸。

她记得那支步摇,那支李淙送给她被她暂时推却的步摇。在他去斡勒的时候,月皊偶尔也会盼着他归京,因为等他归京会亲自登门,再将那支步摇送给她。

那支步摇特别好看。

可是月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李淙这个人了。李淙,如她绚丽无忧的十七年,都被埋在了过去。

她不再穿绣纹繁复的华服,不再戴那些亮晶晶的漂亮首饰。就连身上用的香料,也换成味道更浅淡些一点的。

除了阿娘和姐姐,她早就和过去做了割舍。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柔和静好的面颊。照得她发困。她慢慢歪了头,枕着小臂,不多时就睡着了。

没有梦。

睡着以后的天地间很是安静。

她享受着这种沉沉的静谧。

吴嬷嬷进来过一趟,见月皊睡着了,轻手轻脚了进了屋,抱了一条毯子进来,搭披在她的身上。

后来月皊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意识还不清楚,先闻到了一股带着甜味儿的香。

她徐徐张开眼,环顾左右,瞧见了放在远处另一张桌子上的糕点。

白瓷小碟上的糕点简直像一件艺术品,有粉荷有垂柳还有一只虎虎生风的小老虎。

孙福许久前端过来的这碟糕点,竟是才被她看见。

月皊起身走过去,端起白瓷小碟,更近些地端详着雕工卓卓的甜点。

江厌辞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月皊一手端着那碟糕点,一手捏着一个小勺子,迟迟不知从哪里开始吃。

月皊转眸望过来,有些惊讶江厌辞会过来,她问:“三郎怎么过来了?”

“好吃吗?”江厌辞问。

月皊垂首望了一眼手里的甜点,摇头如实说:“我还没尝过呢。”

“那你尝过再告诉我。”江厌辞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这也太奇怪了些。江厌辞本该很忙才对,匆匆回来一趟,连屋子也不进就要走吗?

月皊茫然地望着他的背影,迟疑了一下,再快走了两步,追到门口,轻呼一声:“三郎。”

江厌辞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月皊眉心轻蹙,疑惑地问出来:“三郎回来一趟是有什么事情吗?”

“回来看你一眼。”他说。

月皊讶然抬眸,捏着小勺的指端忽然轻颤了一下。

江厌辞仍旧没有回头,说完这句,便大步往前走去。

月皊立在门口,目送着江厌辞逐渐走远。她看着江厌辞大步穿过庭院,走到院门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江厌辞转身,重新迈着同样的大步再次朝月皊走过来。

月皊仍旧立在原地,再次望着逐渐走远的三郎又一步步走近。

江厌辞走到月皊身前。

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四目相对着。

江厌辞沉默地望着月皊,眸色深沉一如往昔,又比往昔掺了些更深邃的东西。

月皊端着小碟的手微微用力,纤细的指骨节微微泛了白。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江厌辞,可是她不愿意她的三郎因为某种误会而心中不畅快。

月皊抬着眼睛望着江厌辞,柔声开口:“李淙来与我说话。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离开长安。我没有答应他,没有理会他的。”

在面对李淙那令她惊悚的问题时,月皊一时呆怔答不上来只能落荒而逃。可是此刻望着江厌辞,她忽然就有了答案。

“我不会跟他走。”她说。

即使我不能和三郎在一起,我也不会再寻李淙的庇护。

江厌辞眼底的深色略微浅了些。

“趁热吃。”江厌辞说。

言罢,他再次转身大步往外走。

月皊望着江厌辞离去的背影,慢慢拧了眉。她再低头望向手里的甜点,眉头拧得更深了。

这甜点本来就是凉的啊。

月皊望着手里这碟精致的甜点好一会儿,才捏着小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点粉荷的花瓣来吃。

好甜的。

这甜点不仅样子好看,味道也好得不得了。

月皊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往回走,在窗下坐下,默默一小口接一小口吃着这碟诱人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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