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对我图谋不轨(125)
……
沈思洲一夜未归,崔白菀很是担心,正在犹豫要不要让松光去城里寻人时,他倒是自己回来了。
沈思洲昨天连轴转,折腾了整整一昼夜,早已疲惫不堪,只是一直强撑着。一回到农庄,见到崔白菀,便往她怀里栽。
“你这是怎么了?”崔白菀吃力地接住他,担忧地问。
沈思洲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有些累了。”
崔白菀知道他是有事瞒着自己,但是见他这样终究是不忍心,将怨恼放在一边儿,柔声道:“那你睡会儿?”
“先等会儿。”
沈思洲先是去了书房,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将一张薄薄的纸片递给松光,嘱咐道:“给长城军营的,交给右列第二个士兵,只说是我的信就好。麻利点,路上别让人发现。”
“好嘞。”松光接过信,往怀里一揣便溜出门去,眨眼便没了影儿。
沈思洲轻呼一声,挽着崔白菀的手,将她一同往榻上带。
崔白菀将要挣扎,沈思洲轻轻用手合上她的眼。
“陪我睡会儿,我累了。”似叹息似柔语,似乎是真的累了。
崔白菀抿唇,点点头,搂过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窝处:“你睡吧,有事我叫你。”
“好。”
她身上有股浅浅的木合香气,像是有安神的作用,沈思洲只是闻着,便觉得那些谋略诡事都被抛诸于脑后。他闭上眼,陷入深眠之中。
一夜未归,沈思洲的下巴那里长出一层淡淡的青色胡茬,有些刺手。崔白菀摸着他的脸,觉得眼前之人近来面容憔悴了许多。
没有能替他解决事情的能力,只能像现在这样,守住他,小憩片刻。
崔白菀依样学法,将头颅也埋在他的颈窝里,保持这样交颈而眠的方式,伸手拥住他,也闭上了眼。
沈思洲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睁开眼时,身侧之人恰好也正在望他。见他醒了,崔白菀含笑问道:“醒了么?”
“没有。”声音低沉喑哑,他半睁着眼,答话慢吞吞的,带了点没有缓过神来的迟缓。
崔白菀想要起身,却被一条手臂伸手捞进怀里,沈思洲重新阖上了眼。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完全地睁开眼睛。他眸中清明,是完全清醒了。
崔白菀这才下床去,端来一碗泛着热气的粳米粥。
沈思洲喝完粥后,一边换上衣服一边问:“松光呢?”
“早就回来了,在院里呢。”
沈思洲推门出去,松光正在院中劈柴,见了他,放下手中的薪柴,道:“少爷早。”
“信可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没让人瞧见。”松光拍着胸口做保证。
沈思洲又问:“那今日城里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松光想了想,“早晨我去河边打水,听旁边的人说,昨儿夜里,府尹大人的府衙让人给放火烧了,这个算是大事吗?”
“算!那许如晦如何?”
松光摇头:“这个我就不知。”
沈思洲想了想,道:“备车,我要去看看。”
松光一溜烟地出门找马夫去了。
崔白菀见他往外走,也跟着出了门。沈思洲转身瞧见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对她道:“我接下来几日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就不回来了。晚上不必替我留门,有事找秦婶便好。”
崔白菀懵懂地问他:“何时归?”
答曰:“不知。”
她便低下头,半晌轻轻道了一声“好”。
前几日的闲暇寻常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他要开始着手于他的大业去了。她不能拦他。
沈思洲走到门口时,又突然返回身,一把将她拥住,“你要平安。”
她那样娇小柔软,但是在她身上他却总能汲取到莫大的胆气,稳住他颤抖的手,平复他急促的心。
崔白菀不答话,只是任他拥紧。
温存再久也有尽时,是诀别的时候了。
良久,他松开手,没有再回头。
……
马车一路疾驰,停在了府尹衙门的门口。
说是门口,其实连门也没有,两扇门早已被人卸掉,劈成了条块,很适合烧柴。于是衙门大敞,来客不拒。门口的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也被人砸个粉碎,只剩下一地齑粉。
昔日风光的府尹衙门,现在只有破木碎石了。
沈思洲往里面进,却见里面比门口还要惨烈,一地的狼藉残茬,连道旁的古木都给伐了,横拦在路前也没个人收拾。
走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遇见。偌大个府尹府,似乎是空了。最终沈思洲在里院的池旁碰见一个仆役。
那仆役见到有人先是一惊,待认清是沈思洲后,才松了口气。
沈思洲问他:“你家大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