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有些昏昏欲睡，很久没用过原形了，对于龙来说，还是原始的姿态更舒服。

“法芙娜很喜欢那女孩吧？”王灵不知何时出现在法芙娜身边。

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可王灵还是过去的样子，黑色的短发，雪白的皮肤，只有脸颊似乎稍微比过去圆润了一些，可这样看上去更孩子气了。

“嗯哼～那家伙就像上好的原石，稍微打磨一下的话就能变得闪闪发光哦。”他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困意。

法芙娜倒是很欣赏齐格菲，把笨拙的外皮去掉，就是美丽坚韧的钻石了，完全是可以闪闪发光的。

“法芙娜很喜欢宝石吧？”王灵打算劝黑龙温柔对待齐格菲，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想让对方少走弯路，“想要收藏的话可要小心对待呐。”

“不会收藏的。”法芙娜翻了个身，让阳光照射在肚子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哎？”王灵不理解对方，明明是对齐格菲有特别的好感的，“不是喜欢吗？”

“人类和宝石不一样的，是不能收藏的，再喜欢也不行。”

“不会后悔吗？”王灵这些年过得很幸福，他希望过去的同伴也能体会到这种幸福。

“你呢？任勒会后悔吗？”法芙娜睁开了双眼，不再昏昏欲睡了。

“我可不会，拥有他就是拥有大陆了，他已经是我的世界了。”王灵只后悔与爱人相遇太晚，两个人浪费了太多时间才搞清心意。

“任勒会后悔吗？”法芙娜知道的，任勒只是普通人，普通人是活不了这么久的，所以王灵做了什么显而易见。

“他不会的。”王灵了解自己的爱人，而且做这件事前也得到了对方的同意。

“你们两个家伙还真是好运呐。”法芙娜感慨着，异族之间的爱恋很少有完美的结局，光是寿命的不同就诞生了许多悲剧。

“你也可以的啊。如果到时候要我帮忙说一声就好了。”

“不行的哦。任勒可以，齐格菲却不行，无亲无故的普通人和一国的公主是不一样的。”

“那有什么关系？”王灵不能理解，都是人类，大不了和他们一样隐姓埋名就好了。

“回去问任勒吧，他明白的。”法芙娜叹息着，任勒对王灵保护过了，对方的精神几乎没有成长。

“就算只有短时间的幸福，但你可以长久地怀念，总比什么都没有经历过好吧。”

“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更好，我知道的。”法芙娜看着王灵，但他的目光已经透过对方望到了过去。

那份异族相恋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灼烧着，如同火焰一般热烈的爱恋，和之后岩浆一般炙热的痛苦，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回忆里。

“你该不会？”王灵并没有听说过法芙娜爱上过什么人，可是对方的表情看上去的确是经历过什么。

“你知道的吧，焚尽一切的黑龙最原始的含义。”法芙娜的眼中满是悲伤，“从血亲燃烧的尸骨中诞生的龙。”

“那个传说是真的？”王灵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龙族的诞生很困难，与异族是不可能生出后代的，除非龙族那方愿意献出生命，在烈火中燃烧自己，才能孕育出下一代。

“我的父亲是人类，母亲才是龙族。”

“对不起。”王灵并不愿意揭开黑龙的伤疤，即使是很久的事情了，但是对当事人来说，还是太痛苦了。

“不要那种表情嘛，并没有你想象的事情。”法芙娜安慰着王灵，对方就像打碎了盘子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等着大人的惩罚。

“只是父亲的寿命到了而已，母亲不愿意放开她最喜欢的财产，就带着父亲的尸体一起燃烧来生下我，并没有什么虐恋情深。”

“很艰难吧？”王灵为自己过去伙伴的命运垂泪，没有双亲抚养，又不像自己被亡灵们带大，他一定过得很辛苦。

“没有哦。”法芙娜觉得脊背发凉，王灵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他急忙又翻了个身，让阳光照照背。

“可是没人教导很困难的吧？”王灵回想起和法芙娜一起生活的日子，对方是那样精细的龙，真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需要的，那种诞生方法会留下父母的记忆，所以生而知之。”

“可是没人看管的蛋也很危险吧？”

“火焰会烧到蛋孵出为止。”法芙娜没有吃过太多苦头，只有那些记忆从他还是蛋的时候，就一直在他心中灼烧。

王灵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法芙娜的确经历过苦难，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算太痛苦，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许多。

“那你不想自己真正经历一次吗？”

“做不到啊，光是母亲的记忆就足够了。”法芙娜知道的，他是无法像母亲一样的，太过热烈的爱恋，即使不是自己的，但是体会过一次后就不可能再产生多余的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