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祸水(128)

作者:再枯荣 阅读记录

谁知裙才离了凳子半寸,席泠又将她拽回来,拽到身边。箫娘那满心的死灰不自主地再度复燃,预备窥再他一眼,再揣测他一番,再等他一句吧。

刚一抬眼,席泠就冷不防地俯了过来,箫娘连他的耳眼口鼻都没瞧清,那黑漆漆的瞳孔就近近映在了她眼前。他把她的眼望一望,就怀揣着某种直白的目的半垂眼皮盯着她的嘴。

那目光,像是摁住了猎物的爪子,把猎物翻来覆去地琢磨,找寻一个最肥美的位置下口。箫娘本能地缩缩脖子,要退躲,却被他凉丝丝的手捏住了下巴。她进退两难,扇一次睫毛的功夫,他就亲了上来。

他先是印着她的嘴巴,停了须臾,才开始轻轻咬,把柔韧的舌头缓慢横扫。箫娘把心也提到嗓子眼里,惊愕得忘了阖眼,刚巧他也没阖眼,他们都在彼此眼中望见满天的繁星。

渐渐地,箫娘在他繁重的鼻息里软了骨头,连指甲缝都有些酥酥的,只好无措地攥着腿上的裙。又渐渐,在他辗转的唇间,她不能呼吸,轻轻“呜”了一声,张开了嘴。

席泠趁势窜进去,把他在无数个清晨黄昏里的幻想施行。急迫得像要把她拆骨入腹。她呜呜咽咽的哼鸣像只犯懒的猫,伴着四片唇间濡润的声响,叫他从耳根烫到了指端。手掌就不由己地在她背上摩挲,胡乱打转,想钻进她的皮肉里。

但他觉得这样不够尊重她,便把手蜷起来,兜着她的腰,嗓子里想把她的魂魄叫出来,“箫娘,箫娘。”一遍一遍含混地喊。

箫娘从最初的惊心动魄,到神魂飘荡,亲吻似乎成了一场灾难,她连心也好像紧迫得要把一辈子的光阴都跳完。

不行,她想她还不能死,他们的新篇章才刚刚开始呢。于是她忙把三魂七魄都拉回,硬起骨头推开他,“我喘不过来气了!”

席泠稍稍惊骇,旋即眼皮半阖,目光懒懒的、贪婪地流溢在她脸上,胸口狂躁起伏。箫娘的脸与心都烧着,借着烛光,瞧见他嘴上淡淡凌乱的红痕,是她嘴上的胭脂。

她忽然惊觉他们做了什么,迟到的羞涩迅猛地席卷了她。袭击得她晕头转向,眼不知往哪里放,手也不知往哪里垂,唯独一双脚,臊得想逃,“我我我要去睡了。”

她慌慌忙忙站起来,低着脑袋往西厢去,忽地一声“啊!”原来踩了裙角,狠摔在门前!

席泠三两步跨上去要抚,她却顾不得痛,连滚带爬十分狼狈地往门里匍匐进去,“你不要过来!”

“怎的了?”席泠有些发蒙,赶去叩叩门。

门缝里便传来她急躁的嗓音,“也不许问!”

席泠蜷着手稍稍一想,大约她是害羞了。真是奇,她还会害羞。他转过背,对着檐外的月笑一下,抿抿下唇,将一点残脂艳粉卷入腹中。

箫娘狼狈慌张地躲在屋里,点着一盏灯,透过窗缝看他。灶上也点了灯,灶里烧得红红的火,映着他的脸,瞧不出脸上的红是臊、还是火光。

但他的影扑在身后的墙上,坚阔又巍峨,有种逼人的凌然。又令她回想起方才那场缠绵的吻,愈发口舌心燥。

倏地“笃笃”两下,惊得她的心抖一抖,她揿住胸口,把门户盯紧,好像那扇门后藏着匹要吃人的野狼,“做什么?”

“你不是说饿了?我热了点饭菜,你在屋里吃。”席泠托着个案盘,里头搁着个大碗,每一样菜都夹了些在里头。

箫娘几番踟蹰,生怕叫他看扁了,把门开了缝,藏身在门后,手伸出去在大大的木盘案里头摸索。席泠见她那白森森的几个指头像几个慌慌失措跳乱了舞步的姑娘,有些好笑,把碗塞在她手里,“中秋,你不出来赏月?”

“我乏了!”箫娘忙把门缝阖拢,站在门后,朝那楔死的门缝里钻眼睛。

“是乏了还是臊了?”

箫娘险些在门后跳起来,“臊你老娘!我什么没经过,有什么的?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些。”

怪哉,别的姑娘皆恨不得明证清白,生怕让人晓得与其他男人有些说不清的牵扯。唯有箫娘,她恨不得叫他以为她身经百炼,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亲密早失去了少女的羞怯与生涩。

为什么呢?大概是怕泄露她这些可笑的少女情怀,往后就要被他拿捏住了。

席泠猜测,她是用逞强来掩饰她的慌张,他能体谅,便无声地笑了笑,“那请早些睡,明晚的月亮,仍是圆的。”

明晚的月亮还会不会圆箫娘不知道。她只晓得,席泠回房后,她推开一扇窗,那轮皎洁的月呀,就悬在院墙上,凝浄的月光将她彻头彻尾洗了一遍,洗净铅华,重还她一个女人的骄傲。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