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忆了(28)

阿瑾的表情凝固:……

花妩哧哧地笑,道:“还能吃啊,又没掉在地上。”

说着,就啊地张开口,阿瑾只能小心翼翼地拈起那块斋饼,给她塞进嘴里去,花妩嚼着饼,把腮帮子吃得圆鼓鼓的,像只偷食的小老鼠。

她盯着墙下的院子,摇头晃脑地跟着唱:“金樽佐酒筹,劝不休,沉沉玉倒黄昏后……”

忽地,腮帮子被人冷不丁捏了一把,花妩立即回头瞪着阿瑾:“你刚刚捏我?”

阿瑾平静地道:“没有啊。”

花妩半信半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转头去看戏,两条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看到兴起的时候,她也像模像样地捏着个兰花指,跟着唱,声音虽犹带稚气,却别有一番韵味。

到了夜深,花妩才带着阿瑾回舍房,看她一身衣裳脏兮兮的,皱了皱鼻子,道:“你要换身衣裳才能睡我的床。”

她费劲地从衣箱里扒拉出一件衣服,嘀咕道:“可不能叫师太婆婆知道,她会念叨我的。”

“师太婆婆?”阿瑾神色疑惑地问:“这里不是你家吗?”

“家?”花妩挠了挠脸颊,道:“算是吧,不过这里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家。”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花妩把干净的衣裳扔给阿瑾,随口说:“水云庵啊。”

阿瑾如遭雷击,张口结舌:“是……尼姑庵?”

花妩警惕地瞪着对方,告诫道:“不许叫我小尼姑,我才不是尼姑!”

阿瑾默然片刻,才道:“你们这里……是不是不许男人进来?”

“当然啦,”花妩准备睡觉了,一边费力地扒拉外袄的扣子,一边道:“哪个男人敢进来哦?花大王打断他的腿!”

她手上一个用力,扣子就绷开了,飞出去打在阿瑾的额头上,又轻又有些疼,阿瑾伸手摸了摸,默默地没有说话。

舍房里只有一张床,花妩原是想同阿瑾一道睡,可是阿瑾死活不肯,宁愿和衣睡小榻,花妩吓唬她:“这么冷的天,夜里会冻死你的。”

阿瑾说:“我忍一忍就好了。”

她不肯,花妩也不能真冻死她,只好想个办法,把褥子和被子分开,一人一条,反正她们身量都小,各自裹着睡一晚也能将就。

第二天清早,天色刚蒙蒙亮,花妩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登时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把榻上熟睡的阿瑾弄醒了,满面焦灼地指着门外比划,阿瑾再傻也知道是什么情况,立即下榻,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被花妩推到了床底下。

花妩一把抱起褥子往床上跑,只是她人小,踩住了褥子一角,连人带被一齐滚在地上,和床底下的阿瑾看了个对眼,正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屋门被推开了,传来师太婆婆疑惑的发问:“绒绒,怎么趴在地上?”

花妩连忙爬起来,道:“我不当心摔了。”

“快起来,”师太婆婆顿了顿,又道:“怎么把褥子扯出来了?”

花妩扒拉了一下怀里的褥子,眨了眨眼,道:“我夜里太热了。”

“热也不能扯掉褥子,当心受凉,快铺上去。”

“哦。”

花妩乖乖地把褥子铺好,目送师太婆婆离去,连忙关上门,冲床底下道:“婆婆走了,快出来吧。”

寒冬腊月的,阿瑾衣裳单薄,也没穿鞋,这会儿冻得脸都发青了,花妩把自己的被子给她裹上,嘟囔道:“要你跟我一个床睡,你偏不肯,该的。”

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也跟着钻进被子里,两个人挤着,阿瑾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往后略略退开些,两人各自裹成一团,花妩乐了,道:“好像两个芝麻球。”

阿瑾也勾了勾唇角,眼中闪现几分笑意,花妩盯着她瞧,道:“你要不是被人打肿了脸,应当是好看的。”

阿瑾抿起唇,道:“你也好看。”

“哼,”花妩扬起下巴,理所当然地道:“那当然了,娘亲也说我是最好看的。”

她说这话时一点也不谦虚,昂着头像只开屏的小孔雀,又骄傲又可爱,让人非但不讨厌,反而生出十分的喜欢。

花妩一边梳头发,一边扯打结的发绳,扯得头皮发痛,龇牙咧嘴,她夜里睡觉打滚,每天早上起来头发都成了鸡窝,梳头于她而言,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再一次扯断一小撮头发,花妩痛得眼眶泛红,眼泪直打转,恨恨地道:“我要去找小鱼儿借剪子来,都给绞了。”

阿瑾听了,便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花妩想了想,头发是娘亲留给她的,遂怏怏作罢,阿瑾从她手里接过木梳,道:“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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