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空(179)

又打了两局,温印确定李裕已经彻底明白规则了,但他还在装不明白,然后句句问她。也会见他有时候明明有好牌,也乱打一通,但赢少输多,祖母和大嫂都玩得高兴。

很快,人哄高兴了,筹码输没了。

眼巴巴看向温印,眨了眨眼,“输没了……”

老夫人笑道,“祖母这里的给你。”

温印简直对他刮目相看,他继续眼巴巴看她,“怎么能用祖母的筹码呢,阿茵,日后还你……”

慷他人之慨,他很会……

正好有丫鬟来,应当是庄浙的事,庄氏起身,温印来补位置。

温印不替他看牌了,李裕自己来。

温印方才就知晓他会放水,但放得不明显,祖母和大嫂都不易察觉,等到自己坐在牌桌上,她也察觉不了,但李裕哄得她和祖母都很开心。

最后,又眼巴巴凑到她跟前,“输,没了……”

温印:“……”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

晌午饭后,老夫人要午歇,两人一道散步消食,往书斋去。

温印问起,“昨日爹同你一处做什么了?”

“煮茶。”李裕看她,“岳父还同我说,你也会,让你以后煮给我喝。”

温印:“……”

果然她喷嚏没打错,爹爹一直在揭她的底。

等到了书斋处,龙凤胎在书斋二楼睡下了,永安侯下来的时候,见温印同李裕一处,李裕告诉她昨日喝了哪些茶,两人脑袋凑在一处找茶的模样,让永安侯想起年少的时候……

“爹?”温印先看到他。

永安侯从二楼走下,“来了?”

“嗯。”温印应声。

李裕轻声,“岳父。”

永安侯颔首,“都来,一道饮茶吧。”

“好,好久没和爹一起饮茶了。”温印早前归宁那次,大都和爹爹下棋了,真没太多时候和爹一道饮茶。

李裕适时开口,“那你正好教我,岳父说你会的。”

温印见识了平日里乖乖鱼模样的某人是怎么见缝插针的。

“水有三沸。一沸,如鱼目,微有声;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乃三沸。三沸以上则水老,老则不可食。”(备注1)

温印一面动作,一面朝李裕道起。

“哦。”李裕应声。

温印看他,他唇畔微微勾起,温印知晓他是好笑的意思,李裕垂眸掩了笑意。

两人的模样,永安侯都看在眼里,也想起阿茵母亲在的时候,阿茵和兆儿在他跟前煮茶的时候,也有兄妹二人嘻嘻哈哈斗嘴的时候。

“你们先坐,我歇会儿。”永安侯起身。

李裕看向温印,“岳父怎么了?”

温印轻声,“应该是,想起我娘和哥哥了……”

李裕会意。

看着永安侯的背影,李裕问她,“还煮吗?”

原本他也是逗她玩的。

“煮。”温印温声,“又不是特意煮给我爹看的,你不是要学吗,学啊~”

李裕:“……”

稍许,李裕的成果终于出炉,“怎么样?”

温印尝了一口,“嗯,挺好。”

是真挺好,没有恭维他。

他好像学什么都很快,晨间的牌九也是。

温印刮目相看。

“师傅教得好。”他温声调侃,“师傅教什么都好。”

温印:“……”

李裕喜欢这么同她一处的时候,“阿茵,我们换种茶吧。”

温印窝火。

“走了。”李裕牵她。

两人又只能头凑在一处,开始看书斋中的茶叶罐子。

不知是否在离院中呆久的缘故,李裕总觉得这两日在侯府的日子过得很快,无论是同老夫人,永安侯,还是龙凤胎在一处,都让人觉得时间飞快……

转眼间,就连腊月二十九这日也要过了。

年关要穿新衣。

李裕在屋中沐浴的时候,黎妈将年关时候要穿的新衣服送了来,顺道说了声,“年关好。”

温印温声,“年关好。”

“谁呀?”李裕正好从耳房中出来,温印看着他,他今日没喝酒,不像昨晚那样衣裳松散出的耳房,温印应道,“黎妈,来送明日的衣裳。”

李裕轻嗯一声,去案几前喝水。

温印将衣服拿到屋中,恍惚间觉得他们两人好像越来越像夫妻了怎么回事……

“头没干,不冷吗?”李裕看她。

她才想起刚才李裕沐浴,她来了屋中擦头,后来黎妈来了,她便忘了此事。

李裕上前,牵了她在小榻上坐下。

“做什么?”她话音未落,他拿起一侧的毛巾给她擦头,“别着凉了。”

她没出声。

他要给她擦头,就在站小榻前,她鼻尖处都是他身上清淡的皂角香。

也不知是不是脚下碳暖的缘由,心底莫名暖意暖意徜徉着,清浅,似星星之火,没有太大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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