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空(192)

温印:“……”

黎妈刚说完,清维上前,“夫人。”

是单独有话要同她说。

黎妈福了福身,先回了苑中。

除却娄长空的事,清维很少有事避着黎妈,温印以为是娄家生意上的事。

清维轻声道,“刚才奴婢去拿夫人和殿下的贴身衣物去洗……”

贴身衣物都是清维在照料的。

“怎么了?”温印问起。

清维附耳。

温印愣了愣,“晨间换下的衣裳?”

清维轻嗯。

温印头疼,“知道了。”

清维退开,温印才轻叹一声。

李裕三月就满十七了,原本也不是小孩子,他早前是东宫,肯定也有晓事宫女伺候过,晨间的衣裳,那是昨晚或晨间做梦了……

她是不能拿李裕当小孩子或小奶狗了。

温印行至暖亭附近,元宝和铜钱带了腊初和下下在一处玩。

温印半蹲下,轻轻摸了摸下下的头,伸手将腊初抱跟前看了看,腊初才是小奶狗。

温印莫名想到早前贵平来离院,差点处差错那次,李裕比谁都沉着冷静,也会护着她,告诉她没事了。

前两日在侯府时,李裕同她一道煮茶,他学得很快,还闹着什么茶都煮,两个人在一处有说有笑煮了一下午的茶。

还有在祖母跟前的时候,他学摸牌九,她告诉他,他很快就学会,还会举一反三,他会,但会放水讨祖母和她欢心。

还有和龙凤胎一处时,李裕比她还耐性,像个温和的大孩子……

还有每日夜里,他们都睡在一处,早就习惯了。

还有他抱着她,不肯放她下来,她微恼的那次。

她同他不亲近吗?

亲近。

***

黄昏前,李裕回了赏梅阁,他在赏梅阁看了将近一日的书,温印也没来寻过他,他只能自己回来,“温印回来了吗?”

“夫人还没。”宝燕应道。

那时还同他怄气,温印的脾气撅起来比谁都厉害。

李裕回了二楼阁楼处,余光瞥到案几上放着昨晚那枚红包,他温楞,想起她说的压岁红包,今日看的,昨晚两人打了一晚的牌九,红包一直在那里没动过。

李裕在小榻上落座,慢慢拆开。

里面果真不是银票,是一张纸。

折了几折的纸,李裕好奇打开,里面只有几个字。

—— 长高高!

李裕看了良久。

如果是早前的他,看了许是会怄气,觉得温印拿他当小孩子看。但眼下,他心中仿佛真的想明白了——温印一直都拿他当小孩子看。

在离院,他像只折了羽翼的鸟,处处都是她照顾他。她是个有主见,也独立的人,她昨晚是喝多,她不讨厌他,但她不会喜欢眼下的他。

他同她怄气有些没有由来,是他这两日在侯府生出的错觉……

他是还小,是事实。

但眼下的他,确实没什么值得温印喜欢的……

因为,温印那么好。

李裕微微垂眸。

***

“李裕回来了吗?”温印回了苑中。

“回来了,在楼上。”宝燕应声,温印上了阁楼,没见到人,耳房中有水声传来,那是在沐浴。

温印折回案几前,见红包已经拆开过了。

遭了,她咋么忘了这个事儿,她早前是想逗他玩的,眼下心中忍不住唏嘘,这下看到要更怄气了……

温印伸手红包藏起来。

后来想了想,又干脆扔掉。

等李裕从耳房出来,温印正好扔了红包,李裕刚好看见,四目相视,两人都有些尴尬。

“什么时候去定州?”他轻声问起,声音里是没怄气了。

温印不知他怎么忽然好了,但他问,她应道,“早前听值守的禁军提起,是初三,后日了。”

他颔首,“好。”

温印觉得他怪怪的,“李裕。”

他转身看她,“怎么了?”

温印刚想问起,就听黎妈的脚步声匆匆从苑中入了外阁间中,又从外阁间中叮叮咚咚上了阁楼,脚步很急,近乎没停下,温印和李裕都微微拢了拢眉头。

果真,黎妈脸色惊慌出现,“殿下,夫人,来了很多禁军侍卫,说要带殿下入宫!”

入宫,眼下?

温印和李裕都很快反应过来,李裕到了窗前,果真见远处一排排的火把,骑马有二三十余人,是禁军装束,离院值守的禁军不会带火把,是宫中来的。

黎妈一脸惊慌,温印看向他,“李裕。”

但话音刚落,已经有禁军入内,“我等奉命,带废太子入宫,不多耽搁,夫人不必一道了。”

听到这句,李裕反倒松了口气,他方才是怕温印。

这个时辰入宫,温印手心攥紧,“李裕!”

已经有禁军往阁楼处来,李裕轻声道,“没时间了,阿茵,听我说。别担心,今日是宫中初一宴,宫中都是朝中要员和家眷,我不会有事,但你不要私下让人打听宫中消息,李坦是特意的,这个时候打听任何消息都会露马脚,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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