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空(372)

“我没留意。”李裕歉意,“没事吧?”

温印摇头。

两人正好去苑中走走,李裕问起,“你这趟去项城做什么?”

福旺昨日假扮娄长空的时候同他说起过去项城,他还说让人送他们一程去项城,眼下知晓她就是娄长空,李裕才问起。

温印也不瞒他,“记得上次在定州,我请你帮忙同外祖母一处,我回家中的事吗?”

他当然记得,李裕颔首,那时温印没同他说起什么事。

温印轻声道,“我舅舅的死有蹊跷,外祖母在查这件事,但这件事背后牵涉有些广,我不想外祖母涉险,所以当时支开外祖母。”

她舅舅的事?

李裕没有打断。

温印继续道,“用娄长空的身份回了定州之后,我一边在看娄家的生意,一边在继续查舅舅的死,然后越查牵涉越多,眼下看,恐怕同阮家有关,还有些线索要去项城查。”

“阮家?”李裕看她,“哪个阮家?同陆平允有关系的阮家?”

温印颔首。

李裕思绪,之前在离院的时候,温印就同他说过,是阮家利用马匹生意,还有当时同东陵交战,战马运输无一路放行做掩护,帮李坦偷运军粮,否则京中不会这么悄无声息被李坦攻陷。

阮家帮了李坦大忙,阮家又同陆家是姻亲,陆平允在其中没少穿针引线。

换言之,阮家是同陆家有关,也是同李坦有关的。

温印的舅舅的死,牵涉了阮家,那她继续查下去的风险很大……

李裕在想怎么同她说起这件事时,温印又开口,“对了,李裕,我在查阮家事情的时候,还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们可能早前想错了一件事。”

李裕看她,“怎么了?”

温印轻声道,“因为阮家是陆家的姻亲,陆平允又是早前的工部尚书,所以,我们早前一直在想,陆家是接住阮家的缘故,同李坦有交集的。”

李裕略微皱眉,“难道,不是吗?”

温印驻足,抬眸看他,“阮家是从沧州发家的,李裕,我之前去了躺沧州当地打听,也刚好同当地的商人问起过阮家发迹,除了打听到阮家发迹可能同我舅舅的死有关之外,还确认了一件事。”

“什么事?”李裕直觉觉得这处可能关键,温印不会无缘无故同他提起此事,李裕好奇。

温印应道,“阮家一直同京中有关系,京中也一直有背景支持阮家做大,不是普通的背影,而是能给阮家在沧州带来资源的背景。而那个时候,阮家还没同陆家搭上关系,也就是说,在那之前,阮家在京中就有人,而且,还有一条。鲁伯告诉我,舅舅准备沧州的马匹生意准备十年,而且不敢同外人说起,就怕走露风声,而且,预留了很多预案,就是因为不会顺利。但阮家,从名不见经传,到能够操盘玩转整个东边,乃至长风国中的马匹生意,背后光是一个陆平允都不够……”

温印说完,李裕也忽然愣住。

温印说的,旁人未必能听明白,但他能。

李裕沉声道,“所以,阿茵,你的意思是,真正同阮家有关系的不是鲁家,而是李坦?”

温印颔首,又补充道,“虽然朝中之事我未必知晓得有你清楚,但从小祖母就告诉我前朝和后宅只是不能分开,所以我多少都清楚一些。谋逆这么大的事,如果只是因为阮家是陆家的姻亲,李坦就信任一个商家去做最关键的粮草之事,确实蹊跷。但如果反过来想,李坦从一开始信任的就是阮家,而刚好陆家同阮家结了亲,是不是一切就说得通了?”

李裕眸间清亮,笑着看她,“说得通一半。”

“一半?”温印微讶。

李裕点头,“你舅舅过世是什么时候?”

温印轻声,“十年前。”

李裕看她,“十年前,李裕才十四,而且他也不受父皇宠爱,他就算再有心也无力。”

李裕这么一说,温印才恍然大悟。

那是她想错了。

见温印愣住模样,李裕凑近,“你没想错,你只是想通了一半。”

他其实凑近她跟前,两人的位置有些许暧昧,温印看他,“那另一半呢?”

李裕借着附耳的功夫,唇畔有意无意贴了贴她脸颊,温印微怔,还没反应过来,李裕又道,“你忘了一个人,李坦的外祖父。”

温印也忽然想起来。

因为想起来,也把他刚才偷偷亲她的事情抛到脑后。

是了,温印是记得李坦的外祖父那个时候还活着。他的外祖父同她祖父交情很好,所以两家走动也近,在李坦的外祖父和她的祖父过世后,李坦觉得她父亲理所应当要帮他,所以还来了家中求亲,也正是因为李坦的求亲,父亲才让他去了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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