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有福(162)

“我走了后,你把娘叫来陪你睡几天,晚上让她给你帮把手。”

福儿嗔他一眼:“这还用你说?”

“等我考完了,我就回来了。”

福儿点点头。

见他还不想走,福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道:“银子在你知道的地方,你去城里要花钱……”

“我不是因为银子,那三十两还剩二十两,够用了。”

“那……”

福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了,眼神也有点羞羞的。

难道他是舍不得自己?

见她羞红了脸,卫傅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她的脸,又摸了摸襁褓里大郎的小脸蛋。

“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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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京城里果然热闹。

一路可见背着书箱的考生,或三五一群,或单独一人,但身边跟着书童。

幸亏卫傅二人来的早,找到个离贡院近的客栈,再来晚点恐怕两人就找不到地方住了,只能回去。

城里多了许多穿着生员服的人,散布在各处客栈、酒楼、茶肆里,把酒言欢的同时,不忘谈论一二时事,卫傅特意出来逛了两日,只可惜听来的消息一无用处。

到了开考当日,寅时卫傅和王多寿就起了。

两人洗漱吃过早饭,各自检查要带去的考篮以及必备之物,王兴齐和王兴学兄弟二人都来了。他们开始没来,是为了省房钱,昨晚过来的,就是为了给二人送考。

起初卫傅不觉,直到一行人走到街上,才明白送考的意义。

入目之间尚在黑暗中的大街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光亮,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没人坐车,黑暗中,许多人都默默走着。

不多时,卫傅就知道为何没人坐车了,因为越靠近贡院,人群越是拥挤,车早就过不去了,只能下来徒步走。

时不时就能听见人群中,有人说被人踩掉了鞋,有人在喊我的帽子,若有人护着些也就罢,若没人在两边护着的,大概就是这种下场。

王家的男人都高大魁梧,一左一右把卫傅和王多寿护在中间,四人一路疾行,不多时就穿过重重人群,到了地方。

贡院前的大街,早已被衙役们用木栅栏隔成了几片地方。

几十个衙役高举着燃烧着的火把,另有数名穿着官袍的大人们以及穿着生员服的人立在一旁。

考生们一个个从栅栏经过,先验明身份,再有作保的廪生领着入内。

卫傅没有作保的廪生。

但没关系,辽阳县的县令正等在这,早早就跟衙役们说了,那个就是他们辽阳县的案首,自是省却了廪生作保这一过程。

之前卫傅就听说了,院试比府试县试要更为严格,除了五生结保,还需要一名本县的廪生作保。

王多寿找的就是当初他在学馆读书时的先生作保,本来王多寿也想让姐夫找那位老先生作保的,却被卫傅给拒了。

王多寿见姐夫似自有主张,以为他找了保人,殊不知卫傅至今还不肯定自己有没有应试资格,便不想连累他人。

正好当初他去县衙领那几十两银子,这位辽阳县陈县令为了向他示好,主动说为他作保。

其实陈县令是清楚有些廪生为了赚取银子,帮人作保都要收取数量不等的银子,又见卫傅出身农家,便以此来示好,殊不知正合卫傅的意。

此时见果然可以,卫傅也松了口气,对陈县令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便往里面去了。

而那里正等着十几个虎视眈眈充作搜子的衙役,诸如卫傅这种考生,还要经过一场极为严苛的搜身,才能入贡院。

.

院试又考两场,分别为正试和复试。

两场考完,三日后放榜。

放榜又分团案和长案,团案是一张圆形红纸,其上以考生座位号排列,分内外两圈,内圈是二十人,外圈是三十人,这五十人都为合格者,超出五十名外又叫落圈。

长案则是由上到下,以考生的名字作为发案。

由此,县、府、院三试的头名才叫案首。

而连中三个头名者,又俗称为小三元。

这一次发案后,大家发现这次院试的案首竟然是之前辽阳县县试案首,又是奉天府府试案首,也就是说此人是小三元?

许多考生想要结交这个叫‘卫傅’的考生,可竟无人识得。

而人群中,等着看放榜的王多寿和王兴齐兄弟二人,也不做声,出了人群,就急急忙忙打算回黑山村报喜。

此时位于建京城东南角,一处庄严肃穆的府邸中,有两人正在说话。

一人身穿官袍恭敬地站着,一人却是家常衣裳,正在廊下逗着鸟笼中的画眉鸟。

“真不管管吗?”

那正在逗鸟的人,是个五十多岁面相威严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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