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17)

忍不住道: “她那个身子想必你也清楚,是从娘胎里带出的不足之症,便上心调养,没个一两年也是不成的,如今才吃了一个月的药膳,虽见了些效用,到底还是禁不得折腾,你既稀罕她,倒不如慢慢来。”

慢慢来?梁惊鸿笑了起来:“表姐跟她说了一个月话儿,想必知道她的性子,依着表姐说,我若慢慢来,可能到手?”

一句话说的叶氏噎住了,皎娘是个最安分不过的,虽说识文断字,却并不是那些轻浮女子,这些日子的接触,叶氏很清楚皎娘是个什么人,她并不羡慕荣华富贵,更未想过攀什么高枝,就想安稳的过她的小日子,对她家相公潘复跟惊鸿相交,以及参股医馆之事,颇不赞同,也曾劝了几次,奈何潘复心存腾达之心,巴不得攀上惊鸿,根本听不进去,每每只是虚应过去了事。

为此皎娘心中很是忐忑,虽惊鸿常往家中吃酒,却是能避则避,谨守男女之礼,叶氏都怀疑她连惊鸿的长相都未看真切过,这般性子的皎娘 ,若是知道惊鸿的心思,只怕是宁可自裁也不会就范,所以不管怎么慢也是没用的。

而以惊鸿的性子,也不会慢慢来,想到此,不禁叹了口气:“你打算如何?”

梁惊鸿眉峰一挑道:“不如何,既然徐徐图之也不能到手,便也没必要做那些无用功了。”

叶氏一惊:“你可别胡来,我看她虽身子柔弱,性子却不然,莫要弄出人命来反而不美。”

梁惊鸿:“表姐这话说的,我稀罕她可都来不及呢,怎会害她。”说着凑到叶氏眼前道:“不过此事还得表姐帮忙才行,也不知我是哪里不让她待见了,只我去了,便能避则避,当我是瘟神一般。”

叶氏听出他话里仿似含着几分郁闷委屈之意,忽觉新鲜的紧,忍不住笑道:“可不是瘟神吗,平白无故就缠上了人家,那丫头也是可怜见的,想来到如今都不知怎么招来你这么个瘟神的,想甩都甩不脱。”

梁惊鸿听了这话,不觉想起十五在明楼上跟潘明成观灯的那晚,这燕州城的灯节儿虽也算热闹,却跟京都无法相比,便那燕州最知名的明楼,在梁惊鸿眼里也不过尔尔,故此先开头这灯赏的颇有些提不起兴致,正想着应承几句便去寻旁的乐子,却不妨一低头瞧见明楼下立着一位美人,美人穿戴打扮并不出挑,身上一件寻常的月白滚毛边斗篷,虽寻常却令梁惊鸿怎样移不开目光了,美人微仰着头看着廊檐上挂的那盏莲花灯,柔柔弱弱的立在哪儿,樱唇微微噙着个笑,斗篷风帽上的毛边儿映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眸光似水,眉眼如画,一刹那间仿佛连天上的皎月都黯了下来。

第12章 上辈子的缘分

只一眼就让人放不下了,便忍不住低声赞了句:“想不到燕州也有如此美人。”旁侧的潘明成听见颇是稀奇,要说燕州是一方阜盛之地,也得看跟哪儿比,跟那些穷地儿比起来或许算富庶,若是跟京都比的话,毫不夸张的说,绝对称得上穷乡僻壤了。

本就是天子脚下,贵人如云,又逢太平盛世,京都城一片繁华盛景,便是城里最寻常的百姓也比下面州府里的有见识,更何况出身显赫的梁惊鸿,什么美人没见过,也没见他夸过一句,今儿是怎么了,莫不是仙女下凡了?

心觉稀奇的潘明成顺着梁惊鸿的目光往明楼下望了望,这一望不禁道:“是她?

梁惊鸿忙道:“怎么你认得?”

潘明成自是认识皎娘,潘复就是靠着潘家,谋了如今衙门里的差事,虽是亲戚到底有些远,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偶尔逢着年节儿的许能照个面,也不过点点头敷衍过去了事。

潘家族大人多,近亲都不知有多少,更何况潘复这样的远亲,还是因为曾一处里上过几年学,有些情面,不然便照了面只怕也认不得。

便点点头道:“旁边那披着青缎斗篷的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叫潘复。”

梁惊鸿神色有些不耐:“谁问你那男人了?”

潘明成愣了愣心道,惊鸿兄这可是色上心头了不成,合着就看见美人了,没瞧见美人旁边是跟着男人的,不禁道:“若惊鸿兄问的是那莲花灯下的美人,可不正是潘复之妻,玉氏皎娘吗。”

梁惊鸿眉头一皱:“妻?玉氏?你是说她已嫁了人?”

潘明成点头:“ 她父亲是我家蒙学里的先生,与我有师生之份,论起来她也算我的小师妹了,去年她跟潘复成婚的时候我还特意送了双份礼。”顿了顿又道:“听闻这位小师妹自幼身子弱,玉先生两口子寻医问药精心养了好些年,方康健些,也跟着先生念过书,虽出身寒门小户却识文断字最是个知礼明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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