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215)

皎娘哪里说的过他,这男人惯常如此,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来,更兼脸皮其厚无比,明明霸王一样的性子,却偏爱摆出一个做小伏低受了委屈的样儿来。

寻常这般时候,皎娘只做不理睬他便是,想到此,低下头去只当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见她摆出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儿,梁惊鸿不免轻笑出声,忍不住道:“这么久了,娘子怎仍未学乖,你当不理睬了,为夫便拿你没法子了不成。”

听了他的话,皎娘不免想起以往的教训来,自己不理睬他,耳朵或许能暂时清净了,却往往给身子惹了祸,这男人若不动嘴了,动气手来却更过分。

想到此,不免一惊急忙抬起头来,却一抬头却正碰在那张微翘的薄唇上,待要退开,哪里还有机会,纤细的脖颈已落在他一只大手的掌握之中,被他抓在掌中,亲了良久,直到一张俏脸胀的通红,梁惊鸿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皎娘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半晌方才渐渐平缓下来,而梁惊鸿的手却探过来,皎娘一惊,刚要躲开,却听他道:“别动。”皎娘生怕他惹恼了他,又来,也便不敢动了。

却感觉他的手指轻轻在她下唇碰了碰,皎娘顿觉有些刺痛,听得梁惊鸿低声道:“对不住,又渗血了。”嘴里说着对不住,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歉疚,反而有几分得意。

皎娘忽然想起这男人是最喜欢在自己身上留记号的,且乐此不疲,往往是旧的未消又添新迹,故此,即便涂最好的药,自己身上的痕迹却从未真正消过。

以皎娘的经验,对付这男人反抗是没用的,自己越反抗,他会越亢奋,亢奋到极致激起凶性,自己是真受不住的。

反而是顺着些,会温柔理智许多,想到此,便未再避开,由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又探头亲了亲自己的脸颊,大约满意她的顺从,才道:“你且坐着,我去送了那老头便回来陪你。”瞧着皎娘乖顺的点了头,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方起身去了。

待梁惊鸿出去,韩妈妈方才进来,见皎娘俏脸通红,两片唇水光淋漓更是红肿不看,不禁轻轻摇头,暗道,到底年轻人血气方刚,一宿没在一处,便扛不住了,瞧瞧这样儿,这哪是亲,这是恨不能把人活吞了啊。

吩咐丫头去那药匣子来,皎娘却摆摆手说不用了,韩妈妈转念一想,是了,六爷送了那张老头儿便回转内宅,只六爷回来,上不上药的也不吃什么劲了,横竖上了药也白搭。

说起来也真是,这都多少日子了,便再稀罕,这么没日没夜的折腾,热乎劲也该下去些了吧,怎还是这么饿狼似的,只见了人就恨不能扑上来。不过六爷去送张老头儿怕是想问个底细吧,毕竟张老头刚说的那些,可都是大夫的虚套子话,做不得准。

果然,梁惊鸿到了前头书斋,张怀恩仍在这儿坐着吃茶呢,案上纸笔未动,方子也未写,见梁惊鸿进来,张怀恩便放下茶盏道:“以小侯爷的医术,想必这位大娘子的境况已是明了,何必还让老头子跑这 一趟。”

梁惊鸿听了脸色一变:“这么说,是真有了吗?”继而又问:“她的身子可能安然产子?”

张怀恩摇摇头吐出两个字:“极难。”

梁惊鸿忙道:“凭您老的医术亦不能吗?”

这位小爷如此客气,真让张怀恩有些不大适应,要知道这位小爷的秉性,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有皇上跟娘娘的宠爱,便在宫中也是平趟,何曾跟谁客气过,今日忽然如此,可见心中多着紧内院那位。

说起来内院这位的命数真难说是好是坏,说不好却入了这位爷的心,这位爷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之骄子,身份高贵却并不纨绔,性子是有些霸道,但行事却不荒唐,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如此恩宠了。

而这位爷虽说也曾去青楼妓馆里吃花酒,却不过应酬场面,他这样的身份,在那样的风流场中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炙手可热,甭管是自负才气的清倌人,还是艳绝天下的花魁,见了小侯爷哪个不是玩了命的往前扑,便为奴为仆都是心肝情愿,只可惜,别看这位爷生了一脸风流相,却是个不可貌相的,任你艳冠群芳,才气卓绝,都是走走过场罢了,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冷心冷肠的小霸王,竟会有朝一日把一个小女子放在心里着紧着,若非着紧,又岂会如此瞻前顾后,要知道这位爷的性子可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

能得这位爷上心至此,这位又怎能说命数不济呢,可若说命好却偏生了这样一个病秧子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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