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68)

想到那销魂蚀骨之处,不由心中一荡,恨不能立时就把人揽在怀里恣意放纵一番才好,却知,今儿只能想,再馋也吃不到嘴。

心里冒火,见小丫头捧了茶进来,等不及奉过来,几步过去拿起碗便灌了半碗下去,放下碗却皱眉道:“什么茶?怎么这个味儿?”

那小丫头吓得脸都白了,磕磕巴巴的道:“这,这不是茶,是参汤,韩妈妈交代下的,大娘子气虚体弱,夜里常睡不安稳,不宜饮茶,便用洋参熬汤代茶,怕旁人不知,便交给了奴婢专管此事,没,没……”说着垂下头,不敢往下说了。

梁惊鸿自是知道她要说什么,韩妈妈本是叶家的,后跟随母亲嫁到梁府,虽不是正经大夫,却精通药理,尤善熬煮药膳,故此自己才把她接来搁在皎娘身边,也好底细调养身子。

皎娘是天生的不足之症,胎里带的毛病最难医,唯有日积月累慢慢调养,虽虚又不受补,平日的茶饭饮食便要格外底细,人参虽补却属火燥,皎娘的身子万万用不得,倒是这洋参滋阴润燥,生津止渴,用来代茶饮用最妥帖,又不知皎娘何时醒来,便交代这小丫头专管盯着,只皎娘这儿醒了就端参汤进来。

哪想梁惊鸿这般着急,不等小丫头说明白,自己便过来灌了半碗,闹出这么个乌龙来,哪里还能怪责小丫头,挥挥手道:“再去端一碗新的过来。”

那小丫头一听未责罚,如逢大赦,忙着行礼退了下去,不大会儿便重端了一碗进来,放在窗下 那张黄花梨的炕几上。

皎娘并未瞧出这里的官司,虽韩妈妈来了之后,换的新茶跟过往不同,皎娘也未觉出不对来,她出身小门小户,虽父亲是学里的先生,有吃茶的习惯,却也是寻常茶铺子里那些,自己身子又不好,三天五晌的吃药,怕与药性相悖,从不吃茶,后来嫁给潘复,虽潘复上无父母,下无兄妹的,到底跟潘府沾了亲戚,便免不得要去应酬一二,方才偶尔吃茶,却也不懂什么茶跟什么茶这些门道。

韩妈妈让人换的新茶,虽跟过去自己吃的都不一样,皎娘也未觉奇怪,故此,更不明白梁惊鸿不过喝了半碗茶,刚那小丫头怎么就怕的脸都白了。

这会儿小丫头重新端了茶过来,皎娘不免底细瞧了瞧那茶碗,并未瞧出什么来。

梁惊鸿见她盯着那茶碗瞧,不免好笑道:“你瞧什么呢,莫不是疑心我下了药在茶里吧。”

梁惊鸿不过随口一说,不想皎娘却咬着唇看着自己,虽未说话,可那神情分明是真有疑心。

梁惊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皎娘这么瞧着我做甚,我梁惊鸿再不济也不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吧,更何况皎娘如今已是我的人了,又何必下药。”

皎娘别开头去,心里却对他的话很是不屑,比下药更下三滥的手段,他也不是没使过,却怎好意思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只看她那别开小脸上的神情,梁惊鸿便知她心里想的什么,虽有些不爽,可想到自己前头使的手段的确不大光彩,也正因前头这段,一时半会儿的扭转不了皎娘对自己的印象。

不过,梁惊鸿也不着急,反正人在自己手里,只要疼她爱她,对她好,日子长了,便是个铁疙瘩也能捂热乎了吧。

想到此,开口道:“放心吧,没下药,这也不是茶,是参汤,代茶吃,日子长了对你的身子极好。”

参汤?皎娘愣了愣,想到以往几个大夫都说自己虚不受补,故此药方子里从不用参,就怕适得其反,反而更坏了身子,不想如今竟用参汤当茶饮,自己这弱巴巴的身子如何能禁得住。

可转念一想,禁不住岂不更好,若因吃这参汤有个什么闪失,总归不能怪到爹娘跟冬郎头上,自己也不用再遭那样的罪了。

念头至此,直接端了茶碗便喝了下去,瞧意思比刚梁惊鸿还要急些,喝完又开口要了一碗,小丫头忙着又去端参汤。

梁惊鸿却并未拦着,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又喝了一碗参汤下去,想她大约不知心思早已曝露在脸上,这张好看的小脸根本藏不住什么心思。

梁惊鸿目光一闪,便让她以为这参汤对她身子有害好了,如此更能好生调养,早日康健,她这身子养的康健了,自己才有盼头。

见她仍是满脸戒备,梁惊鸿便不再逗她,而是跟她说起京里的一些景致逸闻,冬郎入京进学,京里的事皎娘必然上心,果然听的很是认真,偶尔还会答个一两句,引得梁惊鸿继续往下说。

梁惊鸿虽高兴她听自己说话,却一想到,她这般勉为其难的与自己答话,是为了别的男人,便从心里往外冒酸水,就算是她兄弟也是别的男人,再亲再近还能有自己跟她亲近不成,心里嫉妒的不行,便琢磨着等自己带皎娘回京之后,是不是把碍眼的冬郎远远放到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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